在这节骨眼上,她一个人跑出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我不由有些不安,见鲁莽精低头咬着嘴唇,却是半晌不说话,温言道:“有什么事你跟我说。”
鲁莽精双手绞着衣角,脸色微微发白,看着我道:“陆景,你……你好好听我说。你……你答应我,不许乱来好不好?”
我见她这幅模样,心中越发有些不安,笑道:“没事,你说。”
鲁莽精咬着嘴唇,半晌,低声道:“我听到我妈跟陈师叔说话,说……说青子姑娘她……她被人给害了……”
我听得脑海中嗡的一声响,一瞬间都不知自己是身在何处,随即回过神来,笑道:“怎么可能……”可是声音一出,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又哑又涩。
“你……你可千万别着急……”鲁莽精双眼发红,“也可能是我妈他们弄错了,你……你……”
我笑道:“说什么呢,我没事。你妈跟陈师叔说了什么,你讲来我听听。”只觉得身上冷得厉害,手脚都在微微发颤。
鲁莽精道:“听我妈说,是青子姑娘一人上泰山调查的时候,在那儿出了事。”
我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天旋地转,良久,才问出一句:“见到尸体了?”
鲁莽精道:“没有,可是……”
我随即一摆手,呵呵笑道:“这种以讹传讹的事,都是谣传而已。”我相信,就算全天下的人会出事,那死女人也不会有事。
我强自定下心神,见鲁莽精这姑娘双目通红,眼含泪光,随即明白过来,她之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还一个人从茅山跑出来,正是因为担心我,怕我听说这个消息会发疯乱来,心中一暖,微笑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你……你……”鲁莽精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哟,怎么回事?”狮子头跟黄老头听到哭声跑了过来,指着我鼻子道,“我说你小子,怎么把若芷妹子给欺负的哭了!”
我笑道:“哪有的事。胖子,老黄,你帮我个忙,把若芷送回茅山。”在两人肩头拍了一拍。
“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狮子头拍着胸脯道。
我说了声好,看了一眼鲁莽精,道:“我先走了。”随即足尖一踏,朝前疾掠而出。听到身后传来鲁莽精和狮子头的叫声,也只做没听见。使出了所有力气,在山间狂奔暴走,只是将自己累得汗出如浆,气喘吁吁,这才觉胸口的烦闷稍稍减轻了一些。
那死女人绝不会有事的。在心中默默地念叨了一句,这才定下心神,缓缓运转气息,继续朝前疾掠。
这一天临近傍晚的时候,就到了洞庭湖畔敖家屋一带,那个茶棚依然在那儿,从旁路过,还能见到老板娘在那儿忙忙碌碌。
我一直想带着青子再来这儿吃桂花藕和她家的糕点。也没停留,匆匆而过,在附近寻了一圈,总算是找到了一条小破船愿意是送我去湖心君山岛。
我坐在船头,看着这茫茫湖色,只觉心跳得厉害,咚咚咚的,胸闷得很。只是船到了中途的时候,却是突然间抛锚了。那船老大嘀嘀咕咕,嘴里头念叨着:“怎么这么倒霉,看来不是个吉利兆头。”
“胡说八道什么!”我忍不住喝道。
那船老大吓了一跳,哼了一声,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嘀嘀咕咕的,又是叹气,又是数落。
我心中焦躁难安,忧心如焚,从船头一下子纵入水中,朝前游去。那船老大在身后大叫,我也不去理会,只是劈波而上,朝君山方向游去。再过一阵,就再也听不见叫喊了。四周茫茫只见水色,天地昏暗,只觉一片孤寂,唯有风声浪声,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
我突然间害怕得紧,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年在南疆,发现三叔生死不知的时候。浑身冰凉,瑟瑟发抖。
也不知过了多久,筋疲力尽地从水中爬上岸。只有这种耗尽全身力气的感觉,才让我心中稍稍平静,立即沿着山道疾掠而上。赶到别院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守在院外的弟子都认得我,自然不会阻拦。
一路进去,就听一人欢喜地叫道:“小景!”
我浑浑噩噩地停下一看,见一个穿着紫花裙子的姑娘正站在院中一处石景下,一见我,就急急地走了上来。
“明珠姐。”我叫了一声。只是这一开口,声音却是又沙又哑,几乎就听不清。
“小景,你怎么了?”明珠一把拉过我,担心地道,“你这……”
我从水中爬出来,就一路赶了过来,此时衣服还在滴滴答答地淌着水,人都有些哆嗦,抓住她手道:“青子呢?”
“小景,你别听人乱说,青子小姐她……她不会有事的。”
我见她说话的时候,咬着嘴唇,目光游离,心中咚咚乱跳,强行镇定下来,道:“姐,你说实话。”
明珠道:“你别急,宁圆宁缺已经带着人去找了,还有老大、燕子他们都跟着去了,没事的,放心,放心。”上来抱了抱我,在我背后轻轻拍打了几下。
我微微定了定神,拉着明珠道:“姐,我没事,你好好说。”
听明珠说了,才知道这事最先是由几名天师道的门人传出来的。自从泰山大会,一众掌教前辈在玉皇顶上无故失踪之后,就陆续有门人派遣弟子上泰山寻找。
当日,天师道有个姓黧的师叔,仍是不死心,带着几名弟子前往搜寻,寻到玉皇顶附近的时候,突然听到前头雷声隐隐,电光霍霍。那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