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就见一道电光霍地闪起,闷雷声响。老妖婆手捏雷诀,手指轮动,顿时电光霍霍,朝着那满道人直劈而下,一时间砂石飞溅,声势惊人。
我们三人赶紧奔过去,将地上还活着的几人搬到角落去,这要万一被那老妖婆的电光给劈着,那还不当场给烧成飞灰。
一转眼,就见那满道人一身黑袍,在电光中穿梭来去,神出鬼没。
过得片刻,就见那满道人手掌翻出,在胸前结出一个手印。我不由得“咦”了一声,就见他手指轮动,霎时间道道电光倏忽劈下。
“我靠啊,这妖道也会五雷正法!”骚包脸大骂了一声。
我瞧得心中咚咚乱跳,就见两人同使神霄派雷法,雷声阵阵,电光如蛇,两道人影在电光中进退趋避,来去如鬼。
正在这时,突见电光一黯,两道人影倏忽停了下来,只有墓室中被震下的石屑还在簌簌落下。
定睛瞧去,就见那老妖婆满头白发,伛偻着身子立在那儿,含胸驼背,显得颇为矮小。满道人双手拢在袖中,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打量着老妖婆,道:“你是神霄派的?五雷正法用的不错。”
我听得心中一动,转眼去看那老妖婆,见她佝偻着背,面无表情,却是一声不吭。
就听那满道人呵呵笑了一声,双手背在身后,温言道:“以你的本事,就算在神霄派历代门人里,也是少见了。”顿了一顿,又道,“神霄派如何了,如今的掌教是谁?”
墓室中一片沉寂。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一阵沙哑刺耳的声音响起:“你问神霄派?”
那满道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就听老妖婆道:“小陆景,你来跟他说说,神霄派怎样了。”她的声音古井无波,但听在耳中,却觉阴森无比。
我心中念头急转,琢磨片刻,分别瞧了二人一眼,道:“神霄派,已经死绝了。”
就见那满道人脸色一变,目光森然,跟刀子一般落到我身上。我定了定心神,也不去理会。
“既然神霄派死绝了,那你又是什么人?”不过片刻,那满道人脸上又恢复了笑容,瞧着老妖婆道。
我瞧着那头发花白,含胸驼背的老妇,心中咚咚乱跳,脑海中突然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就在这时,就见老妖婆干瘪的嘴唇动了一动,嘴角竟然勾出了一丝笑意,翻起浑浊的老眼,盯着那满道人瞧了半晌,突然说道:“师父,你连徒弟都不认识了?”她声音虽然沙哑,但说这句话的时候极为温柔。
可是听在我耳中却不啻是暗夜惊雷,只觉毛骨悚然。转眼朝那满道人瞧去,就见他瞳孔微缩,盯着老妖婆半晌,然后好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拍了一下手,笑道:“哎哟,瞧为师这记性!连我的好徒儿站在我眼前,都不认得了。”
“我靠,这什么鬼?”骚包脸低声咒骂一句。我心里头却是波澜汹涌,猛地想到一件事情。
就听那老妖婆呵呵大笑起来,声音尖锐凄厉,听得人头皮发麻,“师父,这么些年过去了,您这模样可是半分没改。”
那满道人笑道:“徒儿,为师正要告诉你一件大喜之事!为师终于修成长生之术,从此容颜永驻,不死不灭!”
老妖婆呵呵笑了一声,道:“那可真要恭喜师父了。”那满道人哈哈大笑,显然极为愉悦。
骚包脸压低声音道:“这他妈的搞什么鬼,咱们是不是该趁早跑路?”
我朝他使了个眼色,这里头的事情绝不简单。
这时候,就听那老妖婆突然道:“小陆景,你来说说神霄派是怎么死绝的。”
我心中一跳,斟酌片刻,也没迟疑,当即把云雾山的事说了一遍,特别是杜师伯和他师父,也是一个不拉地细细说了。
一边说,一遍观察那满道人的神情,就见那人脸上仍然挂着笑容,眼神却越来越是阴鹜。
我说完之后,就听老妖婆道:“师父,你说徒儿的手段如何?”
只听那满道人哈的笑了一声,道:“那些个酒囊饭袋,死了也就死了。”
那老妖婆跟着笑了起来,声音却是沙哑刺耳,笑了一阵,突然道:“小陆景,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神霄派当年的事么?给我好好听着!”
我转眼去瞧那满道人,见这人双手背在身后,神情似笑非笑。紧跟着,就听老妖婆刺耳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我只听了片刻,就觉心头寒意大生,毛骨悚然。
原来,我之前的猜测没错,这老妖婆果真是黄家人。按辈分来说,是黄蕾的先祖姑婆,名叫黄文萱,小名萱儿。这姑娘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天生阴命,刚一出世,母亲就离世而去,此后更是因为纯阴之身,被各种怨孽邪祟缠绕。
黄文萱的父亲黄广成,对此忧心如焚。但黄门虽是术士世家,对此道却并不擅长,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此后匆匆几年过去,黄文萱的身体越发虚弱,被怨孽缠身,几乎夜夜难眠,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个道士路过黄家,无意中听黄广成说起此事,去看过他闺女之后,当即就表示,他有办法保住小姑娘的性命。
黄广成当即大喜过望。他对这道人的话深信不疑,因为这道人并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神霄派当时的掌教凌霄子。当时的凌霄子才四十来岁,但天资绝顶,法术修为极为高明,并且已经登上了掌教之位。
这凌霄子当时就提出,若要救这小姑娘的性命,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由他带回神霄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