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有鱼,名鲲,化而为鸟名鹏,大不知几千里也。
海鹤生于海中瀛洲,成年后会跋涉到南洲,唯有繁衍之时才会返回瀛洲,每十万海鹤中,会出现一只极大的鸟,自然不会有几千里那么大,可在小人国众人的眼中,这鸟已经匹敌大鹏,于是就叫它作“鹏”。
双翼展开足有百丈大的鸟儿,小小的一团带着粉影的网子看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可拿网到了近前,陡然变得极大,不仅包住了大鸟的头,还笼住了一堆海鹤。
“呼!”
大鸟扇动双翅,掀起阵阵巨风,海鹤们首当其冲被吹得四散开去,风卷王城,无数小人儿被吹得七零八落,王海生甩出了一件带着红光的斗篷,将那些从城墙上被吹出来的小人儿都兜了起来。
粉色的网还在缓缓变大,从大鸟的喙缓缓扩张到的它的颈部,大鸟感觉到了危险,头一扬,往上飞去,意图摆脱钳制。
似馨面无表情,手上还拿着那边粉色的团扇,轻轻的一摇,又一摇,仿佛只是天太热了,她用这扇子给自己添上一丝微不足道的清凉。
怡然姿态配着她那张风雨不动的绝美脸庞,却让人生生感到了肃杀之气。
王海生在用法器救人的空档回头,不小心看到了,惊觉这不爱说笑也不吃东西的“似馨姑娘”也绝非寻常人,又默默转了回去,随手召着斗篷往城中一抖落,几十个小人“咿咿呀呀”地掉在了地上,倒是都没受伤。
另一边,宋丸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小人国的城边。
她是循着一种奇异的直觉来的,与天上看似可怕的群鸟相比,地下有更可怕的东西存在。
焦俣国妙手的工匠在极短时间内就搭好了足有两丈高的云台,最勇猛的战士站在上边,用机弩攻击海鹤。
城墙上,见能扇走毒尘的鹏飞走了,小人儿们开始准备第二次炮击。
在他们的脚下是他们生活了千万年的国与城,极少数人知道,城池的下面还有另一个恢弘的地下世界,那里的一切是他们世世代代苦心经营出的根基。
现在,那里一定是安全的。
有小人儿这样想着,手中的弩对准了一只正啄网罩的海鹤的眼睛。
安全么?
站在号称国中最安全的宝库门内,荔手握长剑,另一只手拿着火把,撕去了华贵的衣袍,象征王储的冠冕早不知掉到了何处,她穿着绿色的抹胸和丝质的裤子,一头黑发散乱在肩上。
“你们出去,将门从外面关上,让工匠们将这门彻底封住,快!”
高大的侍卫们拒绝执行她的命令,却一脚将两个跑得慢的工匠踢到了门外。
“王储殿下,请你离开这里。”
离开?
荔低头蹭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血,那道伤口很深,血是怎么也擦不完的。
要不是有人推开她,她现在已经死了,而推开她的那个侍卫如今已经尸骨无存。
“是陛下让我来宝库的,我自然要留在这。”
她的尾音还没落下,对面那只光眼睛都比荔三个脑袋还大的千足蚕已经吃完了两个“战利品”,又往他们这边冲了过来。
荔举起长剑,猛地跳起来,试图刺入千蚕的眼睛,巨虫长长的触角甩动着,将她从半空中打了下来。
刚刚让她离开的那位侍卫举着长矛冲向巨虫,巨虫仰起头,露出了可怖的锋利口器。
“当!”
就在侍卫以为自己会被巨虫吞掉的时候,一只长长的铜柱替他进了巨虫的嘴里,刚刚强行折断了铜柱救人的荔扯着他往宝库外奔逃。
“殿下!”
“我被鸾鸟祝福过,我要做的事情一定会成功,你们,出去。”
“殿下!”另一位侍卫拉着荔的手臂,被她毫不留情地挣脱了。
“这些匠人才是我们国中的瑰宝,带着他们,回到地面上去。”
说完,荔捡起地上的一副手套,扛着灵石往回跑去。
她本想用宝库中存放的油青果油脂与这怪虫同归于尽,那只火把却不知道哪里去了,没关系,用手套引出火灵石里的火苗,她也能让这个弄碎宝库石壁突然的巨虫就死在这里,不去祸害自己的国民。
外面,没人愿意关上宝库的大门,荔用地上的大刀砍翻了捆缚油脂的木桶,头也不回地走向了黑暗中。
那只巨虫被铜柱一击后好像受了点伤,摇晃着脑袋,在无数只细短足的支撑下,他已经爬到了宝库的顶上,居高临下俯视着渺小的人。
握紧戴着手套的拳头,荔的嘴唇因为失血早就没有了那一抹朝霞映水般的明丽。
“你!来!呀!”
她大喊一声,身后背着的赤色灵石发出了耀眼的光。
背负着光芒,她看见了一双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看见的绿色眼睛。
“呦!?”
“荔在这里。”
小小的人儿伸手拉住荔的手臂,下一瞬,他们已经出现在了两丈之外,那巨虫的一击落了空。
还没等荔说什么,呦低下头,口中吐出了绿色的鲜血。
芝仙,木灵极重之地因缘际会而成天地灵物,能够任意往来于天地之间,世人闻其名而不得其行。很多很多年前,那一场玉晚道尊与魔修的大战,曾经留下的无数传说里,就有一个说有芝仙出现,在魔修要与道尊同归于尽之时将道尊救走了。
任意往来天地之间的芝仙竟然能够带着别人一起走么?很多是不信的,他们更愿意相信以自己的所知编纂出的故事。
其实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