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洪庆和方洪俊兄弟俩见此情况傻眼了,他们心里都很清楚,魏一鸣、何绍宽等人本就不待见他们老方家,若是这会让他们走了的话,这事十有八九便算完了。这可不比其他事,上千万的款项别说农机厂现在风雨飘摇,就算鼎盛之时,要想还这样一笔巨款也够呛。
意识到情况危急之后,方洪俊也顾不上其他的了,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拦住门框,大声急道:“魏书记,你们不能走!这款虽是姓陈的借的,但他代表的是双桥镇,你们不能这样一推二六五!”
魏一鸣本就没有一推了之的想法,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借款单据上用的数年前的公章,这可是涉及上千万的款子,他得召开党委会好好商议一下。
听到方洪俊的话后,魏一鸣心里的火噌的一下便上来了,怒声喝道:“这欠款是你们和陈潇隆之间的事,镇上谁都不知道这事,他出事了,你们拿着这明显有问题的欠条来找镇上要钱,竟还敢耍横,信不信我现在就让派出所的人过来将你带走?”
方洪庆见魏一鸣飙了,连忙上前一步拦住了弟弟,忙不迭的说道:“魏书记,您息怒,这事关系重大,而且涉及上千万的款子,洪俊由于心急而口不择言,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其一般见识。”
伸手不打笑脸人!
方洪庆连声赔不是,魏一鸣自不可能再继续飙了,不过脸色依然阴沉的能挤得出水来。
见此状况后,方洪庆的心稍稍放了一点下来,他字斟句酌道:“魏书记、何书记,两位镇长,说实话,这钱当初便是陈镇长示意我们向银行贷的,否则,他便不给我们担保,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略作停顿之后,方洪庆接着说道:“这笔款子陈镇长借了之后,用于了李家村的拆迁,你们可以派人去查,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魏一鸣瞥了方洪庆一眼,沉声说道:“方总,你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妨给你交个底。这欠款单据上若是镇上的公章,什么问题也没有。就算镇上五年内还不上,银行完全可以去起诉政府,但这上面印章有问题,我们就算想还,只怕也还不上。”
魏一鸣这话到不是吓唬方洪庆,这上面的借款人是陈潇隆,印章是“泰丰县双桥乡人民政府”。若是镇政府出面还款的话,到时候追查其这事来,反倒说不清楚。
方家兄弟听后,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郁闷的不行,他们当初也是粗心,陈潇隆将欠款单据给他们之后,只注意他的签名,根本没看鲜红的公章。现在看来,签名出问题问题倒不大,这印章千万不能出错,否则,后患无穷。
“魏书记,虽然我们都不知道陈镇长为什么要旧的印章,但这笔欠款总是客观存在的,您说对吧?”方洪庆一脸凝重的注视着魏一鸣问道。
魏一鸣一眼便看穿方洪庆的用意了,当即冲其摆手说道:“方总,你别和我在这儿玩文字陷阱,毫无意义,这笔欠款到底存不存在,该由谁来偿还,你我说了都不算,我建议你们就这个问题去咨询一下律师,然后拿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来。”
方洪庆听到魏一鸣的话后,脸上微微一讪,当即开口说道:“行,我们接受书记的建议,这就去找泰丰找律师咨询去!”
魏一鸣轻嗯一声,迈步向前的同时,沉声说道:“方总,下次再过来商谈这事时,你一个人过来就行了!”
方洪俊竟敢在镇上的会议室里威胁一把手,魏一鸣自是要给他的颜色瞧瞧。
方洪庆不敢怠慢,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
魏一鸣等人刚一离开,方家兄弟便如火烧眉毛一般?立即赶回家向老爷子问计去了。
何绍宽、刘祁瑞和吴韵沁不用魏一鸣招呼,便一起跟着走进了书记办公室。
入座之后,何绍宽试探着问道:“书记,这笔款子我们能不能赖掉?”
何绍宽和方荣华之间的积怨颇深,他巴不得见到老方家倒霉呢,言语之间,期待的意思十足。
“绍宽,这款子不是镇上想不想赖掉的问题,而是根本无法偿还。”魏一鸣沉声说道,“从法律层面上来说,双桥镇人民政府和双桥乡人民政府虽只有一字之差,却是两个不同的概念。”魏一鸣略作停顿之后,继续说道:“简单说,张三向李四借了一笔钱,总不能让王二来偿还吧?”
听到魏一鸣最后一句形象化的比喻之后,何绍宽、刘祁瑞和吴韵沁都明白过来了。
“书记,这么说的话,这钱便和我们镇上没有关系了?”刘祁瑞试探着问道。
陈潇隆和张明亮出事之后,镇政府这边有刘祁瑞主事,他可不希望沾染上这样一个大麻烦。
魏一鸣轻点了一下头,蹙着眉,说道:“双桥乡人民政府已经不存在了,这一做法,严格说来,属于诈骗!”
用一个不存在的政府机构向他人借款,不属于诈骗,那属于什么呢?
“啊,那他跳楼是不是和这事有关?”吴韵沁突然问道。
尽管吴韵沁没有明说,但她话语中的“他”,在座的人都知道指的是谁。
魏一鸣的眉头蹙的更紧了,思索了好一会之后,才沉声说道:“可能性不大,他若是知道这事的危害,便不会这么去做了。他此举分明是不想承担责任,只是这么一来,不但坑了方家兄弟,也坑了自己家人。”
这笔借款既然和镇上无关,那势必要由借款人偿还,陈潇隆虽然死了,但老方家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