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掌柜此刻哪里还不明白,当即表态:“这富贵染坊和布料行的位置的确不错,当初这富贵染坊在荆县也是小有名气。吉祥染坊既然要扩大,自然不能龟缩在这镇上,年后我正有将染坊搬到荆县去的打算,如此省去了我不少烦恼和时间。不如王姑娘将这染坊和布料行转卖给我?”
王永珠就喜欢和这样痛快的人打交道:“染坊可以转卖,但是布料行只能租给吴掌柜。吴掌柜也别见笑,我们庄户人家,一向都是土里找食,靠天吃饭。县城的铺子难得,我好不容易买得一个,转手就卖出去有些舍不得,租出去,每年都有点收入,心里也安稳些。”
“再者,吴掌柜也知道我家如今在做山货生意,将来说不准也想自家开个铺子,所以……”
吴掌柜当然没意见,染坊才是最重要的,布料行铺子哪里不能买?
“王姑娘说哪里的话,这才稳妥的主意,就我家,手里头有点积蓄,不也买几个铺子,买点田地和庄子,这样才踏实。”吴掌柜说的是真心话。
如今人家,只要是安生过日子的,谁家有了钱,不是买铺子买地,这样每个月都有收入,踏踏实实的,比死守着一堆银子的强。
更下意识的,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松了一口气。
王永珠虽然不知道吴掌柜的想法,可也感觉得出,自己提出这个想法,他似乎放松了些。
“还有一件事,就是那一批放在仓库里染废的布,我想着——”
王永珠话还没说完,吴掌柜就立刻道:“这些布虽然染废了,不如拉到布料行里,便宜点也能卖掉。”
“吴掌柜误会了,这布其实也不算染废了,只要我调配出一个方子来,重新再漂染一次,就跟吉祥染坊的布一样了。”王永珠不慌不忙的丢出一个炸弹。
炸得吴掌柜半天回不过神来。
好一会,才开口:“你……你是说,那布还能救回来?”
王永珠点点头。
吴掌柜呼吸变得十分的急促,看着王永珠的眼神也多了一丝忌惮。
他没想到,让田老板倾家荡产,贱卖所有家产灰溜溜回老家的布料,居然还有救。
要是田老板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气得吐血?
又或者王永珠在反设计让田老板偷走方子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计划了这一切?
不管如何,吴掌柜觉得以后对待王永珠的态度,更要谨慎敬畏三分。
不过,吴掌柜的心也热切了起来,这开春后,本来就是布料销售的旺季,如今吉祥染坊染出来的布远远供应不上。
而富贵染坊的那一批布,只需要一个漂染一次,就可以卖出去,那……
稳住心神,吴掌柜的声音都有些发抖:“这批布料有多少匹?确定漂染后跟吉祥染坊出的布一样?”
王永珠十分有把握:“只要按照我的方法去做,绝对一样!那批布,大约三千匹?”
吴掌柜心里飞快的算了一下,三千匹布,如今市价,如此大量的批发购买,最普通的白坯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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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五百文一匹,质量中等的白坯布大约六百五十文左右一匹,运到染坊,运费均摊,每匹十文左右,染色后,翻上数倍不止。
如果吃下这批布,运费可以不计,染色的费用支出少了一大半,还大大缩短了周期,只要价格合适,这批布绝对有得赚。
这么一想,吴掌柜心里就拿定了主意:“我全要了!王姑娘打算一匹卖多少钱?”
王永珠一笑:“今天不谈这个,我几天只是将自己这些想法说给吴掌柜听,吴掌柜也别急着就下决定!回去考虑几日,反正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年前我也没心思谈这些,不如等过了年,大家都考虑清楚了,咱们年后再找个时间好好谈谈?”
她从上次方子的事情后,就知道吴掌柜目前只能小事做主,这种扩展事业疆土的大事,吴掌柜肯定要跟主家请示。
还有买下她的富贵染坊和三千匹布料,都不是小事,与其今日说定了,年后因为各种事情而没谈拢,倒不如不着急,让吴掌柜好好想想,也给他时间去和主家沟通。
再者,马上家里就要准备王永平的婚事和过年,她也确实抽不开身来。
更何况,这染坊要卖多少钱,三千匹布如何定价,她也还没个章程,还得跟宋重锦商量商量。
不如推到年后,大家都想清楚了,有时间了,成还是不成,一句话的事情。
吴掌柜也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听了王永珠的话,掩饰的端起茶杯喝茶,“王姑娘说的是,今儿是暖屋子的喜事,不适合谈这些,是我冒昧了!”
王永珠还要跟吴掌柜合作的,自然不会他尴尬,一笑起身:“这看天色,是吃午饭的时辰了,今天家里备了薄酒,还请吴掌柜赏光。”
吴掌柜忙说客气客气,两人一起出了门来。
那边宋重锦几人听到动静,也从东边厢房出来,说说笑笑的就往王家院子走去。
除了吴掌柜是特意准备了礼品,让金壶先就提下去了外,吴中宝和陆管事都是直接随了礼金。
吴中宝随了五两银子,陆管事也随了二两银子。
暖屋不比婚宴大事,也就是关系好的亲朋好友才来,再加上王家过几天就要给他们家老四娶媳妇,要是今儿个来了,过几天还要来随礼。
大多数人也舍不得,因此,今天来的就是几个关系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