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珠点点头:“恩,就是有些远——”
张婆子兴奋的打断王永珠的话:“远点怕啥?咱们荆县离京城不也远?近了也轮不到咱们不是?我看挺好!这一下子就是一县的父母官,县太爷了!走出去可就威风了!”
“依着我说,这当官的都挤在京城有什么意思?满大街的都是当官的,我前些时候还听楷哥儿说了个笑话,说什么三品四品满地走,五品六品多如狗,七品八品不入流!这京城里,什么最不值钱,就这官最不值钱!”
“咱们官小,在京城这地方,不得见谁都弯腰?是个人都压一头,这官当得有什么趣味?比在家还憋屈呢!”
“外放好啊,外放出去,不说别的,起码到了外面,咱们也能抬头挺胸了。不说横着走,在那县城里,也是独一份了!“
“有这造化,何必窝在京城里看人脸色?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更何况,我还听你们老舅说了,说因为这个,皇帝还给女婿三个月的探亲假?让女婿回七里墩去那什么?对,衣锦还乡!哎呦喂!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不说七里墩,就是荆县,这么多年来也没听说过有这样天恩浩荡的事情啊!啥都不说了,快收拾行李,咱们早早的回去!”
张婆子手舞足蹈,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王永珠和宋重锦都听愣住了,他们瞒着张婆子,是觉得这不是个好消息,怕张婆子担心。
怎么,这听张婆子的话,她哪里有半分担心,她简直要乐上天了好吗?
“那啥,娘,您没听大舅说,这宋大哥被外放不是什么好事,是王家和阮家联手,报复咱们呢——”王永珠小心翼翼地问。
“放屁!这哪里不是好事?这是天大的好事!别听你大舅的,他们这当官的,肚子里的肠子弯弯绕绕的,那心眼子多得很!王家和阮家联合暗算报复,就给咱们报复出这样的好事来了,这不是缺心眼么?”
王永珠听了张婆子这话,也忍不住憋笑道:“对,娘您说的对!”
就是不知道王家和阮家听了张婆子这评价后,会是什么脸色了。
宋重锦本来心头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此刻听了张婆子的话,那点不甘彻底也就散去了。
依照岳母张婆子的话想去,离开卫国公府,离开宋弘,离开这即将变天的京城,远离权力的漩涡中心,还能成为一县父母官,已经是幸运了。
到了赤城,天高地远的,正可以一展身手抱负,也让世人瞧瞧,自己靠着自己也能打出一片天地来。
这么想着,倒有了几分踌躇满志。
正要说点什么,就听到外头,宋五来请人:“世子,国公爷有请。”
宋重锦十分歉意的看着张婆子:“娘,我——”
张婆子满不在乎的挥挥手:“行了,你爹找你,你快去吧!这收拾的事情有我跟永珠就行了!”
宋重锦也就放心的跟着宋五去了。
等宋重锦走了,张婆子这才拉着王永珠,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顾长卿回去说了,可说得含糊,她也没弄太清楚明白。
王永珠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
张婆子这才明白,顾长卿说的话的意思。
此刻从欢喜中冷静下来,才发现了不对:“我就说怎么今儿个进你院子,这院子里冷冷清清的,都没几个人呢。感情是以为你们这是要被外放了,前程坏了,一个个的都生怕受牵连,所以都躲起来了是吧?”
“呸!一群没眼光的王八羔子!我女婿以后的前途好着呢!再不济也是这府里的主子,轮得到他们三挑四捡的?”
气得张婆子跳起脚来骂完人,就道:“这府里没一个好的,你也别呆着呢,收拾好东西,跟着娘去顾家住上几天,到时候咱们一起回七里墩!何必在这府里看下人的脸色?你那嫡婆母也是个没用的,还是也看着你们要外放了,这就变了脸了?”
“你那嫡婆母也就算了,女婿不是她生的,怎么着也说得过去,那国公爷呢?就这么任由着下人做耗?欺负他儿子媳妇?还有那老夫人呢?当初可是哭着喊着说对不住你们,如今看着你们受委屈,怎么屁都不放一个?”
王永珠忙将张婆子给拉住了,将高氏和宋家两位姑娘的态度说了。
张婆子这才罢了,嘴里还忍不住道:“我就说了,这高门大户京城里的人,都不可信!咱们早些回去的好!”
说到这个,王永珠也正要说:“娘,我正要跟你说这事。这次我们回七里墩后,就要去赤城县,这一去千里之遥不说,那地方苦寒,也不知道要呆上几年,才能回京——”
话还没说完,张婆子就瞪了王永珠一眼,自家闺女,自己还不了解?
“我昨儿个听了你大舅的话后,就已经跟你外祖母说过了,肯定是要跟着你们回七里墩的。当初就说了,你养娘老,娘就跟着你们,你们去哪里娘就去哪里!”
王永珠听了,忍不住搂住张婆子,撒娇道:“娘,你对我真好!”
张婆子戳了王永珠的额头一记,没好气的道:“娘就你这么一个闺女,不对你好,对谁好?”
“那外祖母那边岂不是很伤心?”王永珠问。
张婆子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才道:“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我放心不下你!你们小夫妻到那么远,人生地不熟的,我不跟着,怎么放心?”
“再说了,说句不孝顺的话,你外祖母没了我,还有你大舅舅和二舅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