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历九少豁然睁开眼睛,正对上王永珠好奇打量他身边两个侍女的眼神,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心里一虚。
翻身而起,板着脸挥手:“行了,你们俩下去吧!”
那两个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开口道:“九少,就让婢子们留下,也好伺候您。不然这酒楼里那些伙计,粗手粗脚的,哪里比得上咱们姐妹伺候人?”
另外一个也忙娇滴滴的附和:“九少爷——”
“滚——”历九少眉头一皱,一脚将塌前的小几就给踹翻了,上面的瓜果点心咕噜噜滚了一地,瓷碟自然也都碎了,溅起的瓷渣还划伤了其中一个美貌侍女的手,露出一条血痕来。
那两个侍女吓得尖叫着,瘫软在地,只磕头满口喊着:“九少饶命!九少饶命——”
历九少不耐烦的扭头:“你们都是死人?还不将人给拉下去?”
从外头一下子进来两三个汉子,默不作声,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将两个侍女给拖了出去。
是真拖,那两个侍女两只胳膊被抓着,挣扎不得,被拖过门槛的时候,那腰,那屁股,还有那脚磕在门槛上的声音,让王永珠都忍不住替她们疼了。
很快就有人进来,将残局给收拾了,又给重新摆上了果子和糕点,才又都悄悄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包厢里就只剩下王永珠、宋重锦和历九少三人。
三人也不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好半天,还是历九少先败下阵来,请两人入座,然后手忙脚乱的要烧水给两人斟茶。
这把人都赶出去了,就剩下他们三人,他是主人,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
平日里在家中,那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哪里会做这个,一会就烫到跳脚,转身袖子一甩,就将那茶具给带翻砸在地上了。
王永珠和宋重锦看得眼睛直抽抽,得亏知道这历九少的为人,不然这是接的哪门子的风,洗得哪门子的尘?
王永珠干脆推开历九少,自己上手,将水重新烧开,又让人换了一套新的茶具上来,重新烫洗茶具,泡好了一壶茶。
刚斟上三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门砰得一身被推开了,一个修长的身影裹着外面的凉气冲了进来。
“历长楠,你又发什么疯?好端端的,人家两个丫头怎么得罪你了,你将她们赶出去,可怜巴巴的站在外头,这么冷的天,岂不是要冻出个好歹来?”
说这话的赫然是顾子楷,脸上带着怒气冲了进来,嘴里说着指责的话,对着屋里的脸却带着笑,还对着历九少比了比大拇指。
历九少冲着顾子楷挤挤眼睛,嘴里也不依不饶:“我历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顾家的人管?顾子楷,你手也别伸得忒长了,小心哪一天爷给你剁了!”
包厢外伺候的听着这两个从小就不对付的小祖宗又杠上了,两人的仆从都露出苦笑来。
谁也不敢上前去劝,这两位祖宗闹腾,若是旁人敢上去,那倒霉的就是旁人。
这是无数人得出来的经验教训,因此大家不仅不敢上去劝,还都有志一同的往后退了一步。
那啥,反正两位闹起来,最多也不过是骂骂对方,两个都是大家子里娇生惯养的出来的,让他们动手那是不可能的。
只要不动手,两位主子不受伤,他们做下人的就好回去交代。
长年累月因着两位主子被牵连,已经让双方的下人都颇有默契了,互相看一下,反正这二楼今天都被历九少包了,也无人上来,他们只要守在下面和上面的楼梯口,不让人上来就行了。
因此都有志一同的退到了大堂,守住了楼梯口。
退让到楼梯口的下人们,还能隐约听到已经关上的包厢门里,还有砸东西和愤怒的声音传来。
而此刻的包厢里,历九少翘着脚,喝着王永珠亲手煮的茶,那心情十分美妙。
顾子楷先和宋重锦、王永珠见过,见历九少那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倒真是混回去了,今日既然要给宋兄和弟妹接风洗尘,怎么还带着两个丫头出来了?”
历九少无奈的解释道:“我这也是没法子。今儿个好好的要出门,出门碰上我那大哥,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听说我要出门,非要塞给我两个女人。你说要是漂亮一点的也就算了,非塞两个这么丑的给我!”
“丑也就算了,人事不会做,人话也不会听——”历九少忍不住抱怨。
王永珠和宋重锦还有顾子楷都忍不住脸皮抽了抽,历九少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啊?就你长得那样,哪个女人在你面前能不丑啊?
他们也知道,这历九少在家的境况也没外面人看到的那么风光,这两个女人还是他大哥送的,谁知道要打什么主意呢。
果然顾子楷也就罢了,只道:“你且小心些,你那大哥估计是闻着什么味了,不然好端端的,突然送你两个丫头做什么?这快过年了,你们家里年底不是要拜祭祖宗么,你今年这茶叶,还有那染布,已经是大出了风头,只怕大家都盯着你呢!”
历九少嗤笑出声:“盯着我又能怎样?还能吃了我不成?如今我对历家还有用,我那爹还得护着我。等哪天我没用了,那才是好日子到头了呢!”
这话倒是让人不好接话了。
一时倒是有些沉闷。
还是历九少先反应过来:“说这些做什么?难得你们到京城了,别的不说,要想知道什么地方好玩,什么地方有好吃的,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