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兄、姜兄。”任一泽人还未到,声音已经从走廊里传来,“还有荆姑娘也在啊,哈哈,我有个好消息来与三位分享,三位不妨猜上一猜,给个提示,与我刚刚从大船上得到的命令有关。”
原本躺在板子上无所事事的于少欢听闻此言一跃而起,“可是我们要靠岸了。”
从起航到现在已经三天过去了,这三天一直在寻阳郡的水域,做贼心虚的于少欢不敢露面,怕多惹出麻烦,便低调行事,一直窝在舱房里,都不去甲板上等着看云霓裳了,如今眼看就要靠岸,早已经闷出鸟来的他自然雀跃不已。
早些时候任一泽已经告诉过他们了,在寻阳郡里不会靠岸,出了寻阳郡的水域后,会在一个叫做大雷的县城做一些补给,之后将不再停留,直达帝都建康,算算时间,此时应该快到大雷县了。
大雷县便是于少欢将要下船的地方,从大雷到黟县,如果骑上快马大概需要两天。
任一泽连道:“不是的,于兄,行程有变,今天我们不会在大雷停留了。”
荆雪一惊,“为什么行程会发生变化,那我岂不是无法回家了?”
“哈哈,当然不会。”任一泽道:“贵人体恤我们,说不想在八月半那天也奔波赶路,不得休息,所以改了行程,明天到达石城后,再做修整,也可以顺路采买。”
于少欢查看着从任一泽那里抄画来的简易地图,欣然道:“这真不错,石城距离黟县不仅距离更近了些,而且道路也好走了不少,似乎有一条官道可以直达。”
“不光如此,还有一事。”任一泽神秘兮兮地说道,“贵人在八月半那天是给我们时间修整享乐的,又在第二天专门给了一天的时间采买补充,所以我们会在石城停留两天半的时间,在八月十七的早上启程,如果于兄与姜兄速度够快的话,送完了荆姑娘不多做停留,应该还可以继续搭乘我们的船前往建康。”
姜且大喜道:“这可太好了,坐船不仅快,而且要比骑马舒服多了,嘿,任兄可真够朋友,这般替我们着想。”
“哈哈,这都是小事,几位是贺兄的朋友,那就是我的亲兄弟。不过姜兄可千万要记得,八月十七早,依旧是寅时末启程,可千万不要误了时辰,要知道,我们可是……”
“我知道。”姜且搂过了他的肩膀道:“身不由己嘛,放心吧,我们绝不会让任兄为难的,如果真的误了时辰,任兄尽管自去,不必理会我们,也绝不会因为这些小事伤害我们之间的感情。”任一泽闻言大笑,一片其乐融融。
任一泽出门后,姜且连忙转头对于少欢道:“你说的对,我跟这个人果然合得来!”
次日上午,船队便抵达了石城附近,石城地处长江下游南岸,东南依黄山余脉,乃是旧日吴楚分疆之处,有着长江咽喉之称。因此此城虽然不及江陵、九江等大邑,却也人来舟往,极为热闹。
于少欢三人无暇顾及美景,在船刚靠岸的时候,便最先牵马上岸,不耽搁一丝时间,向着黟县飞奔而去。
“嘿,我们只有三个人,却带着五匹马,这不就是等于告诉别人,我们是肥羊,快来抢我们吗?”姜且道。
“那也没法子,你不肯放弃你的三匹马,荆雪也不肯放弃她的两匹,那就只能一起带着了。”于少欢对此也是无奈。
“哼,我马上就要到家了,自然要带着马儿,倒是姜且,仅做一些多余的事。”荆雪自从昨日任一泽走了之后,就对姜且的态度极差,无论何事都要对姜且嘲讽上几句。
“我又能如何,难不成将马放在船上,一旦荆姑娘想留我们喝茶,让我们没能及时赶回来,那岂不是把马丢了,张大哥会杀人的……”
“我请你喝茶只可能是倒在你的灵前……”
在姜且和荆雪不间断的争吵中,三人跑了一天,在八月十五的上午到达了黟县,“看到黟县的矮小的土城墙,姜且呼出了一口气,“这就是黟县,嘿,你到家了。”
荆雪白了他一眼,“恩,送到此处也可以,你若是着急可以回去了。”
“你这人为何这般无情,我们兄弟二人不远千里将你送了回来,你不应该请我二人去你家里喝杯茶么?”
于少欢头痛道:“除了昨夜的投宿,你们二人这一天真是一点都不消停啊。”
荆雪调转马头,也不说话向南而去,于少欢一愣,“荆姑娘这是要去哪。”
“回家。”
“可是黟县在这边。”
荆雪回头道:“谁说我们家在县城里呢,想要喝茶就跟我来吧。”
一个多时辰后,牵着马走在林地的于少欢擦了擦汗,苦笑道:“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荆姑娘家在黟县,我绝对想不到这个小县的地界居然这么大。”
姜且深以为然,“你这说法也太模糊了,为何不干脆说你们家在大雍地界。”
荆雪道:“现在嫌远了,又不是我要你跟来的。”
姜且怒道:“是你说的要请我们喝茶的。”
“我说的是想要喝茶就跟我来吧,你可以不跟着啊。”
于少欢看他二人又要没完没了,赶紧打断道:“荆姑娘,距离府上还有多远啊。”
荆雪在前面带着路,头也不回地说:“快了,我们的小村子为了避税,所以搬进了山里,出入都很麻烦。”
“避税入山?”姜且显然是没听过这话,“进山里就不交税了?”
“怎么能不交。”荆雪道:“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