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转身就走,我连忙叫住他:“越箫公子,因为我这个孩子是西凉漠北沙漠深处奉天城楚家的孩子,所以你才过来看看他的眼眸是什么颜色,不过他的眼眸不是黑色,你待如何?”
越箫公子头略微一斜,斜睨着过来:“深褐色,浅褐色,褐色的眼眸,黑色的眼眸,这些都不重要,最主要的是一黑一褐色!”
我的眉头微微的拧了起来:“一黑一褐色的眼眸,真的可以通灵窥探到天机?”
越箫公子嘴角微勾,反问了我一句:“你觉得呢?窥探天机,就不怕老天惩罚吗?天道没有人能窥探得了,就算窥探得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如果我的孩子是一黑一褐色的眼眸!你会带他走吗?”刚刚生产过的不适,都没有这惊心动魄的差点失去孩子来得让人心惊。
越箫公子嘴角的弧度一收:“一黑一褐色,在西凉漠北沙漠深处,至今只有两个,楚家无论正系还是旁系,若是生得一黑一褐色,不管他有没有特别,都会被送回来!”
我暗自舒了一口气,原来真的是这样,生的一黑一褐色的孩子,会被带离我的身边,七国之乱,公子长洵拥有一黑一褐色,也许他才是真正窥探天机的人!
“那我真是要感谢这个孩子,感谢他没有生得一道,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蔓延在心头。
越箫公子嘴角那收起的弧度,又诡异的一笑:“不用感谢,有的时候眼眸的颜色,也会变的,你要庆幸他眼眸的颜色不会变异,如果他眼眸的颜色变异了,还是要走的!”
我刚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了上来,我甚至有那么一点感觉越箫公子是故意说的,带着那么一抹吓唬的意味,告诉我,不可亵慢,随时随地我的孩子眼眸,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告诉我,我要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个辰光,因为随时随地我都可能会失去他。
我紧了紧自己的手臂,紧张之色全部落在越箫公子眼中,他轻笑出声,抬起脚离开,像他给我药时一模一样,穿透厚厚的宫墙,消失不见。
而我……后知后觉地全身冰冷……
生孩子之后的一个月,我异常虚弱,基本上都是在床上处理国家大事,还好宋玉忠心耿耿,楚蓝湛虽然还是一如从前不待见我,至少他没让我很难堪。
一个月之后,我出门了,孩子找了可靠的姑姑带着,宫中风言风语已经散开,走在宫道上,闲言碎语就像风一样,刮进我的耳朵里。
环佩姑姑全身抖了一下,看向她的时候,她急忙跪在我的脚边,还没有开口请罪,我就冷冷的说道:“朕甚是觉得环佩姑姑身为皇宫里品阶最高的姑姑,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朕只是一个月没出屋子,就有这么多杂碎声音,朕若是一年不在这皇宫里,这皇宫里是不是都得移主了?”
环佩姑姑身心颤栗了一下,声音跟着抖了一下:“奴婢该死,恳请王上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定然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我哼了一声,抬脚越过她而走,朝堂之上没有因为我的一个月不上早朝变得杂乱不安,倒是异常安静。
生下孩子,我没有告之群臣,这一个月我只是生病了,不是生小孩子了。
全国上下运作正常无比,楚蓝湛一个人抵得过十个人,宋玉只是一个武将军行军打仗再行,治国安邦他没楚蓝湛来的厉害。
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批奏折,楚蓝湛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奏折嘴角的讥诮深了两分:“这孩子的眉眼之间,倒真的一点都不像慕容彻,我到现在没想到,这个孩子是谁的!”
我自己能处理的事情,尽量不去麻烦这个人,毕竟只有我自己,这个人不会成为我的依靠,我也不想他成为我的依靠。
我头也没抬,淡淡的说道:“这个孩子当然是朕的,眉眼之间像朕,你没觉得吗?”
楚蓝湛因为我的话越发尖酸刻薄:“你一个人雌雄同体,能生出孩子来?倒真是本事了!”
手上的动作轻轻一顿,把毛笔放下,抱着孩子起身,把他放在旁边的摇篮里:“到底对我有多大的意见?蓝从安的死你把它归结在我身上?我是欠了她恩情,但是不欠你的!”
“你若是觉得真的委屈的话,或者想替她报仇的话,直接真枪真刀的干,我倒觉得你像个男人,老是这么讥诮讽刺和你治理天下的才华真是成了正反比。”
他既然不提,帮助我却不高兴,索性我就现在提起,看一看能不能猜透他心里的想法,看一看这个人的心理底线。
楚蓝湛目光沉了一分:“她的死难道跟你没关系吗?你们兄妹二人是祸害,你以为我想在这里帮你?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我淡淡的接话道:“我从来没有高看过自己,我自己什么德行,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之所以会帮我,是羌青对你下达的命令!”
“楚蓝湛,我现在不逼你,你也不用对我冷嘲热讽,你不愿意呆在京城,不愿意看着我,没有关系,冉魏大的很,不如你去当钦差大人,好好巡视着冉魏各地怎么样?”
楚蓝湛呵笑出声:“你这属于卸磨杀驴,觉得自己可以独当一面了吗?”
“卸磨杀驴?”我扑哧一笑:“楚爱卿此言差矣,所谓卸磨杀驴是杀了炖掉,你还好好的,我没有把你炖掉,什么叫卸磨杀驴呢?我倒想让你好好待在我身边,可是你不愿意啊,你觉得我是扶不上墙的阿斗,你觉得我是杀了蓝从安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