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这种感觉,您比任何人都清楚。对吗?”
姜翊生沉寂地点了点头
亭嫔颔首把目光看向我,“殿下,大皇子是个好人,好人应该有好报的,对吗?”
我红着眼眶点头:“你也是好人,亭妃娘娘!”
亭嫔摇了摇头,眼泪顺着眼角,爬满了脸颊:“我不是好人,我是一个身不由己的人,若有一天,我要死了,劳烦殿下偷偷的把我的尸体烧了,把我的骨头砸碎了,扬在空中,这样,我就能随风回到故国了!”
我眼中带着泪花,笑道:“罪大恶极的人才挫骨扬灰,让他死不安息。亭妃娘娘是好人,若是死了。本宫只要还活着,送你回故里北齐,报答你今日的恩情!”
亭嫔哭着笑着,似哭尽所有哀愁,似笑尽所有沧桑,“好!在那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羚羊最多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殿下记住了?”
“本宫记住了!”一滴眼泪,落了下来,我忙伸手去擦!
亭嫔长长地喟叹一声,“殿下,大皇子,我累了想休想了!”
“好!过些日子本宫做进宫看你”
我话还未说完,姜翊生一言不发的拉着我就走,我扭头看亭嫔,却见她含笑目送着我
我一下把头转了回来,人老了,听到有些话,就会自然而然的泪流满面。亭嫔说,她宁愿挫骨扬灰,也要回到故里。
这姜国葬送了她一辈子的光华她这辈子只要活着不她这辈子,只要皇上活着她就不可能回到故里,只有皇上死了,她才回到故里
出了门,一个小宫女唯唯诺诺的请安,姜翊生淡淡的叮嘱道:“扬曲,亭妃宫中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好生伺候着亭妃娘娘,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我!”
浣衣局的五等粗使宫女,扬曲!
扬曲连头都没敢抬起来,应声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小心伺候亭妃娘娘,请大皇子放心。”
“姜了,我们走!”姜翊生说着紧抿着嘴唇,拉着我就走,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急忙调整了脚步,小跑似的跟上的步伐。
我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不知从何说起,今日之事临则安有参与其中,亭嫔说她送的汤药味道不错
太后没有纠着姜翊生和亭嫔**后宫之罪,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按照太后想置姜翊生为死地的态度来看,她不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才是,是什么原因,让她放弃如此一石二鸟的机会皇上吗?
也不对,太后对皇上也没有任何心慈手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太后轻而易举的放过姜翊生,把这一场宫廷丑闻不了了之了!
扬曲这个侥幸活下来的宫女,怎么又恰好出现在亭嫔宫中
这其中看似杂乱无章,我却总觉得是环环相扣,有一个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个操纵者,绝对不会是太后
甬长的宫道。宫墙斑斓,姜颐锦蹦蹦跳跳的在宫道上跳着九宫格,见到我和姜翊生走来。
扬起甜甜的笑容,“大皇兄,亭妃娘娘宫里的床,睡的可舒服?”
姜翊生缓缓的开口:“自然睡得舒服,劳烦皇妹替大皇兄谢谢宣贵妃娘娘!没有她的帮忙,大皇兄也睡不上那么舒服的床!”
姜颐锦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我,“都是大皇兄运筹帷幄,颐锦和母妃不过是随手拉了一把,颐锦没有别的意思,母妃让我来问小姐姐,今日这盘菜,小姐姐可是满意了?”
我看着姜颐锦,直言道:“没尝出味道,有些出乎意料!”
“出其不意,味道才会鲜美不是吗?!”姜颐锦眨着天真的双眼道:“更何况这盘菜的原料是大皇兄亲手抓来的,小姐姐出乎意料,说明大皇兄没有跟小姐姐提前道来,怨不得母妃!”
我微微一笑:“小姐姐没有怨你母妃,小姐姐只不过在夸你母妃,做事做得完美!”
姜翊生眼中升起一抹戾气,冷冷地觑着姜颐锦
“真的吗?”姜颐锦高兴地问我道:“小姐姐既然高兴,那答应母妃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告知母妃?”
我嘘了一声,“时机还未到,劳烦妹妹回去告诉母妃一声,前些日子,他受伤了,不过幸而没死,下一趟,可就没人敢保证了!”
姜颐锦一愣,缓缓的对我施礼:“颐锦明白了,大皇兄和小姐姐慢走,颐锦继续数格子了!”
我颔首,姜翊生带着我便走!
一路上姜翊生沉默不语,没有一句解释
我回到行宫,以为他回去了,谁知道他要翻墙进来,一下子把我抵在墙边,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我抬着眼帘,看着他的睫毛在颤抖,“你不问我吗?”
心里有些抗拒,他温热的鼻息撒在我的脸上:“我对你的信任已经达到了盲目,我为什么要问你?”
姜翊生一手抬起了我的下巴,将我闪烁的眸子,对上他深邃冷冽的凤目之中,“可是我在你眼中看到了害怕,看到了迷茫。”
我垂下眼眸,避开了他炙热的目光:“姐姐老了,遇到一些事情总会伤怀,这一伤怀,就变成迷茫了!姐姐相信你不会骗我,你每走一步,都不是故意把我算计在内,更何况,出其不意的算计,才会取信别人,不过今天这一个计谋有些伤人伤己!”
姜翊生眼中碎了一朵嗜血般的花朵,花朵在他幽深的眸子里,一下子碎裂开来,就像烟花一般,散落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