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倾亦!”独孤玄赢眼中愠怒闪烁,手臂一抬,我和宫鸢尾皆被他舍弃,走上前,唇边冷笑溢出:“朕的确没有看过你口中所说的卷宗,既然你这里有一卷,拿来给朕瞧一瞧!”
独孤倾亦视线不经意的扫过我和宫鸢尾,神色淡然,气势却凌厉:“先皇每发一道圣旨,皆有卷宗记载,记载每年每日每时宣旨。陛下要看,回京城慢慢看,现在,您不愿意回去休息,本王耐心已耗尽。”
“杀了朕?”
“取决于您,不是本王!”
两人互望对方,宫鸢尾用肘幅度极小的拱了我一下,与我眼神交汇,她似在说,独孤倾亦绝对会败下阵来的。
我不赞同她这样的判断,会输的是独孤玄赢,独孤倾亦至少到现在他冷淡的不像一个人,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的眼色发生变化。
独孤玄赢不一样,河山万里,他还没有享受,他不会轻易让自己这个跨越自己王叔坐上皇位之后落败下来。
空气凝聚,波涛暗涌,久得彼此的呼吸都能听见。
假山旁的树枝,被风吹过的声音,也在此交汇着。
“哈哈哈!”独孤玄赢率先笑了起来,眼依然带着怒,可他笑得很爽朗,恍若从前一样,人前坚忍,见到我却笑意连连……
手拍在独孤倾亦肩膀上:“倾亦啊,朕只不过跟你开一句玩笑,正值中午,你府中的相思醉,走,陪朕喝一杯去!”
独孤倾亦一双寒眸,细微的眯了起来,斜看着肩膀上的手:“陛下还未喝酒就如此醉意,若是喝酒了,这别院行宫,陛下能把它给掀了!陛下还是少喝酒,毕竟正宗的相思醉,一年也就产那么几坛,珍贵的很!”
我对宫鸢尾略微扬了一下眉,独孤倾亦太不给面子了,独孤玄赢把台阶给了他下,他直接又把台阶给踹了。
“那好!”独孤玄赢眼中闪过阴郁,“反正没有几日了,朕提前回宫,倾亦可以着手安排了!”
独孤倾亦后退一步,错离独孤玄赢的手,垂着眼帘,执手起:“陛下要走,随时可以走,无需着手安排什么!”
气场一触即发,不光是我一个人紧张,宫鸢尾反转了搂住我的手臂。
她虽然风淡云轻面带欢好过后余红,她的眼神似乎在迅速的盘算着什么,她搂住我的手臂的目的,像是自己害怕,又不像自己害怕。
独孤玄赢手指捻搓了一下,慢慢的负于背后,话语声音跟着微扬:“原来倾亦的目的在于这里,看来朕今日得离开了,不然的话,朕将会是寻马死的第一人!”
独孤倾亦拿着账簿的手,往出口方向一摊:“这取决于陛下,不是本王,本王只是两淮的总督!”
独孤玄赢变得骑虎难下,面色闪过一抹青色:“那就劳烦倾亦送朕出两淮地界了!”
独孤倾亦眼皮微抬,看向外面,眸色突然有一抹幽暗流动:“陛下出两淮,已经有人来接了!”
有人来接了。
我的目光一下子看着假山通道外,除了匆匆而来大门口看门的侍卫,并无其他怪异之色。
独孤玄赢微微蹙眉,未随着独孤倾亦的视线看着假山通道外,原来侍卫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女子。
待看到那个小女子的面容,我身形微微摇晃了一下,手一下抚在假山壁上,独孤倾亦似听见了我细微的声音,余光瞥了我一眼。
宫鸢尾挽着我手臂的手稍微一用力,又把我拽直了,她嘴角浮现一抹讥讽,嘲笑我刚刚的害怕。
小女子见到独孤玄赢眼中害怕和欣喜闪烁,脚下的步子加快了。
我,识得那个小女子,她是我的好妹妹,一心要置我于死地的好妹妹夏侯麦冬的贴身丫鬟,又莺!
侍卫拱手禀报过,又莺直接跪在独孤玄赢面前行礼:“奴婢又莺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独孤玄赢眼中精光闪烁:“你来此,可是出了什么事?”
又莺谨小慎微的禀道:“启禀皇上,太后娘娘见皇上久出未归,便叮嘱贵妃娘娘出来寻找,贵妃娘娘此时正与门外!”
“陛下,看来今日真是走不掉了!”独孤倾亦直接负手向外走:“本王去接贵妃娘娘!”
独孤玄赢紧也出去了,留下我和宫鸢尾在假山通道里,又莺急忙爬起来,神色慎重紧跟着独孤玄赢。
宫鸢尾一松手,举步往外望去:“真是越来越热闹了,现在皇宫里的贵妃娘娘,是夏侯家的小姐!”她说着倒抽一口凉气,惊讶的问我:“苏儿,你说,为何一品君候夏侯爷抄斩的抄斩,流放的流放,她这个夏侯家二房的小姐,怎么就能全身而退,在皇宫里当上了贵妃娘娘呢?”
我跌靠在假山壁上,深深的闭了闭目,吐了一口气,过了许久,方道:“你问我我哪里知道?”
“你不知道?是你知道不想说吧?”宫鸢尾笑嘻嘻地凑近我:“咱俩说道说道,交换一下信息,也许会发现意想不到的东西呢!”
睁开眼睛,狠狠的瞅了她一眼,把身体站直了,直接越过她,随口而道:“极有可能,当年陛下喜欢的本就是夏侯麦冬,所以在夏侯家满门被灭,二房得以功成名就!”
宫鸢尾吸溜了一声,快步的跟上我并列,对我带了极大的兴趣:“苏儿,你是不是京城的官家女?所以这件事情你有所耳闻?还有,你的嘴唇有齿印都破皮了,是不是和殿下出去,发生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了?”
整个院落里的人,都在有条不紊的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