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如凉,窗子咯吱摇晃犹如鬼哭狼嚎哀怨……
歇了几日。
胡椒带我游走在如意春风楼,箫清让始终没有离开,无论我走到哪里,总是感觉如影随形一双冷漠带着戾气的眸子死死盯着我。
越发谨小慎微抬不起头把头垂得极低,恨不得低到尘埃中……在尘埃中腐化成白骨。
胡椒目光如炬闪过幸灾乐祸,带着我站在如意春风楼最高处,看着下面嬉笑怒骂投怀送抱莺莺翠翠。
“其实呢……”胡椒微微一叹,意味深长:“我如意春风楼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恐怖,青楼之说也跟别人口中不一样!”
“伎,分为五种,宫伎,营伎,官伎,家伎和民伎,你是聪明人,不用我一一给你解释这是什么意思。我如意春风楼里,卖艺不卖身的有十个,卖身不卖艺的有二十八个,卖身只赚银子的有三十个,想做什么样的伎者,有选择的只取决于你!”
我的手忍不住的拽紧松了又攥,双眼瞬间红了,仇恨的红了。
胡椒说的没错,伎者,分为五种,宫伎是进宫服侍皇上的伎者。营伎是服侍军队军官和士兵的,官伎是服侍各级方官员。
家伎是达官贵人家庭供养服侍达官贵人的伎者,民伎就是活跃于民间,服侍三教九流的各方人员的伎者。
五类伎者,前三种的共同点,就是官厅所设,为官府所有,后面两种便是私人。
胡椒漫不经心的瞟着我,害怕我眼中的仇恨,让她看了生厌连忙垂下头。
胡椒假装看不见我眼中的仇恨,又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妈妈之所以能在四周城站住脚跟,更多的是以德服人。我从来不勉强任何一位姑娘,当然……我会发掘每个姑娘……我会榨干每个姑娘的价值,毕竟我是开门做生意的啊!哈哈哈!”
胡椒笑喜欢头往天上昂,手帕捂住鼻尖,似只有这样笑,别人才看不出来她是真的笑了还是在假笑!
清晨,四处寂静无声,我敲了敲胡椒的门!
胡椒披头散发,没有厚重的胭脂水粉,面色苍白犹如惜弱花娇的病美人。
从未看过她这一面,倒让我有些错愕,心中感叹,她曾经天姿国色.....
胡椒手一松:“进来吧!”
她声音不像她的面容带着病弱,声音大多是犀利和尖锐。
我进来直接跪在她的面前,她坐在梳妆台前,拿着胭脂抿了一口,红色的胭脂加上苍白的脸如鬼魅一样。
“好好的怎么给我行这么大的礼?”她又拿起了黛描起了眉,寥寥数笔,便让她容光焕发。
我手紧紧的抓住腿上的衣裙,“妈妈,我想当宫伎,恳请妈妈成全!”
胡椒扑粉的手一滞,目光一冷斜了过来:“你是想清楚了吗?伎分为五种,有的选择,宫伎极有可能选入宫中伺候皇上,其中的艰辛可比伺候保定大人还要惊心动魄!”
我缓缓的松开手,衣裙褶皱的厉害,我想轻轻地把它抚平,就发现怎么也抚平不了:“苏儿希望妈妈能把我当成奇货可居,宫伎,进宫,我想!”
胡椒冰冷的眸子摄向我,四目相对,我便从心底开始发凉无端的升起阵阵恐惧与悲凉。
“你想进宫?”胡椒慢慢的把头扭过去,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感情的笑意,“我以为你会选择民伎,至少有盼头,没想到你选择宫伎,要做一个毫无盼头的伎者!”
“求妈妈成全!”我把头磕在地上声响如雷,有盼头,这是活命的盼头,我现在不止要活命,我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胡椒飞快地扑在脸上的粉,胭脂红在脸颊上平添是世俗生气,恍若先前开门看到的惜弱花娇的女子不是她。
打扮与寻常无异,她坐着凳子转了过来,鲜红豆蔻的手指敲在腿上,“要不要给你时间想一想?奇货可居也得有价值,至少我现在还没有看到你有多大的价值,千两顶天了!”
我又重新圈起了拳头,心中发沉:“不需要再想了,就宫伎,求妈妈成全!”
胡椒扫了我一眼没有摆了摆手:“下去吧,等到我睡醒了再说,这青天白日的不睡觉是浪费大好时光!”
月亮仍然天空高悬。
我刚一出来,手腕就被人狠狠的攥住,箫清让用力一拉,把我抵在墙面上,表情闪过一丝凶狠:“宫伎?你还想回皇宫?你还在念念不忘你的情郎?万万人之上的人?”
以为心如止水没有人提的时候,自己想疼痛疼的麻木了就不疼了,未曾想,被人一刀戳进心底,原来可以痛到心发颤的抽搐。
“你不是才说,想看看我这肮脏的身体到底能不能掀起大浪来吗?我正在试图掀起大浪,怎么?萧公子觉得我会连累于你不成?”
箫清让眼中近乎很惶恐情绪夹杂着孤独,让我不懂。
在他隐忍过往的岁月中,燃烬不止我一个女子,为何偏生对我生了惶恐?为何偏生对我生了孤独情绪?
箫清让肩膀微微轻颤,微张着嘴,似所有的话语堵住了咽喉,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我说余情未了,要不要给你们开个房好好温存温存说说体己话?”
胡椒冷嘲热讽的声音犹如闷雷,炸在我的心房,伸手一把推开了箫清让,对着胡椒垂目道:“妈妈误会了,春风如意楼的酒太过性烈,想来客人是喝醉了饥不择食了!”
胡椒扭着臀走了过来,箫清让只被我推了后退两步,近乎冷漠到极致的双眼锁着我。
“这位公子,您有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