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倾亦眉头渐渐的拧了起来,沉吟片刻道:“夏侯侯爷有意向在四大家族中选择吗?”
苏延卿头立马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就是因为夏侯侯爷没有任何意向,所以四大家族才蠢蠢欲动!”
“谯郡龙亢桓家也来人了?”独孤倾亦心中想起偃师曾经跟他说过的话,桓家知天命,对测字算命之说,是个中翘楚。
“那哪能呢。”苏延卿直摇手道:“那家高傲着呢,他们喜欢的人,应该不是夏侯小姐那样,就现在的桓家家主那一头银白色的头发,真是要妩媚起来,比女人还女人,哪个女人能受得了夫君比自己漂亮?”
独孤倾亦心头骤痛,手轻轻地按压在上面:“夏侯家的小姐,艳丽无双,你是没有见过吗?”
苏延卿眨着眼睛,关切道:“你这是胸口又疼了?现在别管什么夏侯家小姐了,外面的大夫要不要叫进来?我怎么就觉得我的护心丸给你吃了?没有一点用处?”
真是奇了怪了,那个药绝对是可靠的,好几次有人重伤,用那个药都救回来了,在现怎么轮到眠迟哥哥吃了那么多颗,一点用都不管?
就算患有心疾之症,心疾之症只要不动怒,没有刺激,应该没有多少事,为何眠迟哥哥现在会如此痛苦,痛苦的像随时随地死掉一般。
独孤倾亦额上冷汗痛的往下流:“可能我的心疾之症比较严重,过不你的那个药真的管用很多!我现在好了许多,都是你药的功劳。”
苏延卿噌的一下站起来,作势就往外跑:“眠迟哥哥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给你找人…看看还能不能给你买些药回来!”
“就劳烦你了。”独孤倾亦说完,身体有些扛不住,脸色白的就像白雪一样。
门外的随从因为苏延卿走而来,看见他如此神色,个个心中不由自主的寒起来,生怕他一旦有什么事情,自己连同家人的项上人头,皆不保。
身体本来斜靠在床上,现在有些往床上滑,夏侯萱苏还没有多大,四大家族都开始惦念她,京城之中,惦念她的人很多。
毕竟她的家世摆在那里,娶了她就等于取得侯夏侯爷得支持,一品实权军侯的支持,无论做什么事情,这身后都是一个大的助力。
“咳咳!”
独孤倾亦咳了起来,握紧拳头抵在唇边,咳的嗓子都哑了,每咳一声,咽喉便血腥一片,随即大口大口的鲜血吐出。
鲜血黑红黑红的,犹如身体内在腐烂掉,流出黑红的鲜血,鲜血顺着嘴角,滴滴的落下。
随从见状急忙叫在外面候着大夫进来,大夫还没有碰到独孤倾亦的手,就有人先抢先他一步,直接道:“把世子送回去两淮,行动要快。”
独孤倾亦全身无力,努力的睁着眼,唤了一声:“父王,您怎么来了?”
紧接着身体一轻,林玖瑾直接把他抱了起来,沉声应道:“属下谨遵王爷意!”
抱着他就走,独孤倾亦没有任何挣扎之力,直接被抱走,来到楼下的马车处,刚被安顿好在马车内,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充满车外传来:“这是怎么了?这家客栈今日怎么会如此被人包围了?”
独孤倾亦吩咐着林玖瑾:“移一下我!”他身上使不出来,一丁点力气,往车窗旁靠一靠力气都没有。
林玖瑾小心用力,还撩起了车帘一角,独孤倾亦透着车帘的缝隙,看着外面曾经那个触碰不了的红衣女子,心头五味杂全。
他若此时出去,是不是就能触碰到她,是不是就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热,是不是她温热的双手,像着小时候月下美人间一样,会塞到他的手心中?
若是早些知道她就是红衣女子,红衣女子就是她,她在两淮的时候,他一定会紧紧的抓牢她的手,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慢慢的手拽紧,死死地把手指圈握起来,有些贪婪的看着她,她的红唇是健康的颜色,红润极了。
一张一闭之间,话语,落在他的心间,荡起了微澜,形成一道一道的涟漪,在他的心间来回一圈一圈不停止。
小溪回禀道:“可能是什么大人物也不说不准,刚刚奴婢看的好像是有什么人受伤,应该去救治的吧。”
夏侯萱苏眼中闪过对陌生人的担忧:“今日倒是奇怪了,刚出府门的时候碰见受伤的人,现在又碰见受伤的人,今日我都跟受伤的人有缘?”
小溪笑道:“小姐想多了,京城每日里都有无数个人受伤,今日不过是恰巧,两个受伤的人,如何让小姐碰到了,无巧不成书,就是这样来的。”
夏侯萱苏探望着马车,独孤倾亦如贼一般往后一缩,林玖瑾把车帘一放,独孤倾亦倚靠在他的肩头,轻轻的喘息着:“走吧。”
不能来到京城,吃下了守望,能不能活着回两淮还是问题,就算那红衣女子是她又怎样?
在她的周身之中,围绕着满天的大火,以及满目的寒冷,大火与寒冷交织,她犹如在大火中焚烧一样。
就像神话故事中的火凤凰,涅磐浴火重生,五百年一轮回。
缓缓的把眼睛闭上,苟延残喘一样,呼吸越来越浅,马车越来越颠簸,意识越来越泛散!
睡着了,做梦了,又回到那漫天飞舞的花瓣之中,那红衣女子此刻正在花瓣之下,凝视着他微笑,眼中深情一片。
他慢慢的走在她的身后,伸手去触碰她的肩头,手指却穿透了她的肩头,他站在她身后凝望着她,她站在她前方凝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