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让之所以被逐出师门,其实并不是他杀别人,而是他杀了偃息!”
“什么?”我吃惊的问道:“偃息已经死了?那在湖泊里捉鱼的是谁?”
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已经死了?
偃息……对上他,我心里就发怵,这种感觉错不了,我才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一半相似,一半不相似!”偃师幽幽的说道:“你已经瞧过他的脸了,他的身体,有一半是木头,有一半是人,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一半是木头,一半是人?
这是怎样的怪物?
我摇头后退不信:“偃师一脉技能什么时候达到如此登峰造极之态,你骗我的意义何在?”
偃师侧身望我:“并没有骗你,说的都是事实,眠迟可以活,也可以治根,可以鲜活乱蹦的对酒当歌,然而这一切,都是需要前提条件的!”
我看了他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个前提条件跟桓家有关,跟所谓的传承人有关?”
偃师点了点头:“从小到大他身体不好,姬芮让淮南王照顾,我从来没有近距离的接触与他,只知道他患有心疾之症,需要红色月下美人做药引!”
“两淮的那颗红色月下美人,是从昆仑移植过去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月下美人会活,天下本来只有两株红色月下美人,一颗在昆仑是母株,一颗在桓家!”
“自从从昆仑山母株移过红色月下美人之后,两淮的那颗红色月下美人开花,昆仑这个,就不再开花了,而今年……才重新开的花,在这两日又被桓芜全部炖掉了!”
我变得有些狐疑,不确定的问道:“这些事情跟他患有心疾有什么关系?桓芜说能救他,你好像并不愿意救他!”
“不是我不愿意救他,是这个前提条件,眠迟自己是知道的!”偃师言语之中带着深深的无奈。
“他知道自己可以得救,但是他不去实行?”我的眉头高高的拧巴,独孤倾亦不是那种置自己生命于不顾的人。
偃师微微垂下眼帘,喟然长叹:“桓家传承人活不过三十,但是有一种情况下,他们可以活过三十!”
“什么情况?”我紧张的问道。
“换心!”偃师这次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想要活过三十,只能换心!”
我连连后退,满目震惊:“偃息他们是知道了,所以乱杀无辜,你之所以没有阻止,是因为你知道他们是给眠迟换心的?”
“是也不是!”偃师面色沉静,声色如钟:“他们知道换心眠迟能活下去,他们不断的找寻适合的心,可是……他们不知道,真正适合眠迟的心,是他们自己的心!”
霎那之间……
这本如春的气候,变得阴冷无比,微风吹过草地,仿佛都夹杂着冰渣子,这冰渣子袭向我的心,在我的胸口扎着细小的口子,从细小的口子里流出鲜血。
摇头……后退:“眠迟,答应过他的母亲,要照顾弟弟们,偃师,我曾经见过他的母亲,他的母亲就死在他的面前,还叮嘱他要好好照顾弟弟们……”
怪不得……
怪不得……
怪不得独孤倾亦不愿意让桓芜去医治他,怪不得他刚刚喝药的时候,会说,原来被人照顾,是这般滋味。
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兄长,他要照顾他们,他答应过他的母亲要好好的照顾他们。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换心能活下去,他不愿意,他不愿意让他的弟弟们去死,他宁愿自己去死……
是啊,最合适的心,只有一母同生的血亲,才是最合适的,任何人的心都比不上一母同生的心。
偃师道:“眠迟是一个好孩子,从来没有任性过,他唯一任性的大抵就是去京城带你走!”
“小时候你失去记忆之后离开两淮,他万分不舍,还问我,你什么时候能想起他来,那个时候你给了他温暖,他目送于你……眼睛苦苦压抑着不愿意让你离开!”
“你忘记了他,忘记了这两淮的一切,你快乐的长大,按照我们预想的那样,无忧无虑的长大!在你即将成亲……他偷偷去了京城!”
“他不能去京城,一来皇上对他下了毒,二来他不能离开红色月下美人,在没有花的时候,红色月下美人的根流出来的汁液,也能暂缓他的痛苦,只不过这个汁液少之又少。”
“他目送你成亲,他一直跟着你的身后,把你送入皇宫,最后奄奄一息着回到两淮之中。”
“不要再说了!”我捂着耳朵大声的对他吼道:“他要死,我陪他去死,往后我照顾他!”
说完,我全心的奔跑,就算这是昆仑山凹里,冷风也是刺目的,把脸都能割破了一样,让眼睛忍不住的酸了又酸……
泪水再也止不住,决提一般往下落,一直奔到他所在的树屋下,桓芜依靠在树下,双手抱胸闭目,一脸疲倦。
我走了过去,语凝道:“桓芜,不要救他了,不要费尽心思救他了,他不想活了,就让他去吧!”
桓芜猛然睁开双眼,一双血红的眼冰冷无情的直射着我:“我是他的兄长,我理当救他!”
我伸出手,握住桓芜的手,慢慢的跪在他面前,眼泪横流,怎么也擦不干,怎么也止不住:“桓芜,算我求你,不要再救他了,我和他一起去死,安安静静的过完余生半月,把我们埋起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