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回到宿舍便一头扎在床上的我感觉浑身无力,就好像床铺把力气全吸走了似的。
说起来,毕锦的房间还藏着一万四千块钱呢。
只有我知道这笔钱藏在哪里,如果我死了,这笔钱要么烂掉,要么便宜别人,反正肯定和枪家没关系了。
还是以前的想法对。不管有多高的地位,不管有多少钱,只要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这样说来,我是不是要变回以前的样子,只要混日子就好?
我放空了脑袋,翻了个身,傻傻的看了一会儿天花板。
不行。步子我已经迈出去了,迈出去的步子是收不回来的。
再者说,保命和往上爬并不矛盾。我这次遇险,不是因为贾龙那个计划,也不是因为我在往上爬,而是因为我被疯子一点红盯上了。
那可是一点红啊!按照菜妙之的说法,我是第一个从他枪口下活下来的人!
妈蛋的!老子都能从一点红的枪口下活下来,还有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里,我又翻了个身,把脸转向窗户的方向,然后我就看见了一张堪比精美雕塑的标致脸庞。瓜子脸,大眼睛,长睫毛,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嘴唇,配上自然卷的长发,比商店里卖的洋娃娃还要可爱。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床上突然出现一个人,换做谁都会被吓个半死——哪怕她可爱的像只洋娃娃。我“腾”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差点后仰摔下去。
“哼,一惊一乍的。”
可爱的面容下,是仿佛从冰窟里传出的清冷声音。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我仔细一看,发现这脸庞也有些熟悉。
“你……你是……”
少女从床上坐起来,用手将自然披散着的自然卷头发束起,拉直,用冰冷的目光看向我。
“记起来了吗?”
“你是……你是……你是那个小姑娘?!”
“给你三秒钟的时间收回刚才的话。三,二,一。”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少女是什么意思,一把精巧的手枪就顶在了我的额头上。
“有什么遗言吗?”
“呃……有。”
“说。”
“那个……能不能先把枪放下,咱们好好谈谈?”
少女用复杂的目光看了我几秒钟,把枪口向后移了一点,但还是对准我的额头。
“你这个人,油嘴滑舌的,我无法相信你。”
“我怎么就油嘴滑舌了?”
“你前天说过什么,今天又做了什么,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吗?”
前天说过什么,今天又做了什么?嗯……容我仔细想想。
“算了,这不重要。”少女微微皱起眉头,“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哈?!”
“别装傻。说,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枪口再次顶在我的额头上,由于话题转变的太快,我没明白她在说什么,只能一脸茫然的看着她,试探性的回答说:“我……我一翻身……就……发现你了呗?”
“少和我贫!”
少女目光一凛,用枪口怼住我的额头。
“是气息,声音,影子,还是别的什么!”
气息?声音?影子?
这时,我总算注意到她穿的浅棕色上衣和同样颜色的裤子。上衣看起来很宽松,但结构却很紧凑,没有一块布料是多余的。衣服的袖口,衣摆里是缝了细绳,有绳头露出来,可以紧紧的束住手腕和腰部。
裤脚也是类似的结构。上衣和裤子上布满了黑色的小点,那点很小,估计比针孔还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还以为是上衣和裤子脏了,或是蒙了灰。
穿着这身衣服,藏在以红、橙、黄之类的暖色调为主的地方,应该很难被发现吧?
说起来,悠德楼二楼的横梁不就是红色的吗!
“你……你是……一点红?!”
不可能吧!
那种级别的杀手,怎么可能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呢!
“还行,脑子不笨。”一点红稍稍垂下眼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许你不信,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今年二十二岁了,只不过身体发育的慢了一点。”
这是“一点”吗?!
“如果你再敢胡思乱想,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一点红’。”
别!大姐!我不想了!我不想了还不行吗!
我高举双手投降的动作让一点红的眼色好看了一些——之所以说是眼色,是因为这家伙脸上根本就没有表情。
唉,真是浪费了这张漂亮脸蛋。
“呃……那个,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不能。”一点红冷冷的回答说,“如果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也许会回答你的问题。”
“啊……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我将自己的经历,和菜妙之的推论讲给一点红听。一点红听过之后,眉头紧锁,一连摇了好几次头。
“这不科学。”
“我也觉得这不科学。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就是这么发现你的——与其这么说,不如说我只是感觉到有危险。我根本就没发现你,如果你没开枪打我,我肯定找不到你。”
一点红眯起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放弃似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就当是这样吧,谁让你躲过那一枪了呢。”
“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确实想杀你,但是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想杀你。你这个人,很复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