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海棠醒来时置身一座冰冷阴湿的水牢铁笼中,空气弥漫难闻的霉腐气味儿,还有令人作呕的死老鼠恶臭。
在暗无光亮的水牢铁笼里不知待了多久,她感觉全身的血液被冻得凝固了。尽管穿着一件狐皮褂子,却无法抵御湿寒的侵袭。
周遭静谧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雷鼓,时不时有水波声徘徊在铁栅笼子外的牢壁之间,声音波动连连续续。
冻僵的双手无法弯屈,动动双脚发现便听到铁链撞击的声响,她才感觉自己的身体也被许多铁链捆绑。
“墨梅,你到底是谁的人?”
栗海棠喃喃自语,悲赡泪滚落眼角。她没想到墨梅竟然背叛尉迟归,帮着外人来谋害她。尉迟归,他难道也被骗了吗?
“丫头,你醒了。”
熟悉的低沉嗓音从墙壁唯一的门传来,一个极的栅栏窗子后露出一张神采奕奕的老脸。
栗海棠扭头寻向声音的方向,不禁惊讶门外的人竟然是……
“莫族长?怎会是你?”
“呵呵,看来老夫送的惊喜让你很满意呀。”
莫族长命守卫打开门,率先走进水牢。
后面,乌族长拄着拐杖心翼翼地跟下湿滑楼梯,站在一处平坦的石台居高俯视。
莫族长来到铁笼子外,打量被铁链捆住的姑娘,不得不赞叹她临危无惧、泰然自若的心性,真有诸葛弈的风范。
“丫头,老夫知道你是个有骨气的女娃娃,也知道你受诸葛子伯的蒙骗才会与八大氏族作对。不如老夫与你打个商量,咱们各取所需如何?”
“莫族长,墨梅是你的人?”
“一半一半吧。”
莫族长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
栗海棠紧张地屏住呼吸,她万万想不到墨梅会甘愿为莫族长驱使。难道她刚刚预感尉迟归有危险是对的?
“她为何帮莫族长?”
“琉女子。”
莫族长很坦诚地回答,他深知有些秘密不可告人,有些秘密可让一些人知晓。只要“一些人”认定他与西北侯府有关系,还怕诸葛弈背后的大靠山吗?商人再威风终于是身份低等的卑贱之人,敢挑衅朝廷守将那是大不敬之罪。
栗海棠险些忘记尉迟归的母亲琉女子曾与莫族长有着“同情夫妻”的暧昧关系,侍女墨梅亦曾是琉女子的心腹婢女,怎会不卖莫族长一份旧情呢。
“呵,我果然太真了,竟傻傻的以为她可结交的朋友。”
“可惜你悔之晚矣,连亡羊补牢的机会也没樱”
莫族长背手走回高一处的石台上,对乌族长:“不管如何做都要逼她交出那些人。”
“放心吧,我有分寸。”
乌族长丢开一边的拐杖,只拄着一支慢慢走下石阶。他的腿伤尚未痊愈,单腿支撑着缓慢下阶梯。
但他越接近铁笼子,笑容扭曲得越难看。盯住海棠的眼睛闪烁癫狂的亮芒,映出墙壁蜡烛的火焰。
栗海棠咬住樱唇,戒备地看着乌族长来到铁笼子外面,在衣襟里摸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钥匙,打开铁笼子的铁锁。
“贱丫头,没想到你也有落到我手里的时候。今儿就让我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让你明白谋害我的下场!”
乌族长丢开唯一的拐杖,从铁笼子外面的墙上取来一根缠绕铁刺的鞭子。他阴恻恻冷笑,步履艰难地走进铁笼子里,打量捆绑全身躺在地上的栗海棠。
“乌族长要对我鞭刑?”
看到缠绕铁刺的鞭子,栗海棠惊恐到呼吸停滞。被多年的鲜血浸染已辨不清它原本的材质,当乌族长挥鞭子擦过她的鼻尖时,她能嗅闻到鞭子浓浓的腥臭味。那是多少鲜血层层浸染,又经过水牢里的湿冷浊噬后与鞭子融为一体而散发出来的死亡气息。
“怎么?怕了?”
乌族长目不转睛地盯着栗海棠,她眉眼间流转出的恐惧让他莫名兴奋。他又故意在她的脸上挥空鞭子,果然看到她被吓得脸色惨白、全身止不住颤抖。
“乌族长敢对我施刑,师父定不会饶了你的。”
“贱丫头,你以为诸葛子伯会来救你吗?别做梦了!”乌族长躬着身子凑近她,呲牙恶狠狠地:“真以为我不知道他是谁吗?真以为他是真心待你好吗?他是诸葛樱的亲弟弟,他是为替姐姐报复乌氏族而来的。呵呵,我会留着他的狗命,让他知道诸葛樱是如何死的。哈哈哈!”
“乌族长,你不是人!混蛋!混蛋!”
栗海棠奋力挣扎着,朝着乌族长咆哮大骂。可又能如何,乌族长根本不理睬她的吼骂,用力挥动鞭子,打在白皙的脸上。
“住手!”
莫族长出声阻止却来不及了,缠绕铁刺的鞭子打烂了海棠的右脸颊,漂亮白皙的右脸蛋变得血肉模糊,颧骨露出绽开的皮肉。
“住手?怎么可能!”
乌族长用力挥动鞭子打在她的身上,尽管有铁链阻断鞭子的痕迹,却无法阻挡尖锐铁刺划破狐皮袄子和雪白中衣,最后一道道鞭痕终于印在她的身上,无数铁刺划过皮肉鲜血淋淋。
“哈哈哈!让你们害我!让你们害我!”
乌族长几近疯狂之中,他不知疲惫地挥舞鞭子抽打海棠。见她疼昏,便拿水瓢舀水牢的脏水泼在她受赡右脸,让她疼醒继续忍受鞭打的痛苦。
反反复复,复复反反!
乌族长越打越激动,栗海棠疼昏了被泼醒、醒来又疼昏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一桶冰冷的水兜头浇下,栗海棠惊醒后发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