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族长没想到会糊涂到欠债二十万两银子,而且被两个债主追到花间楼来向他讨债。大庭广众之下,怒火冲天的闫族长已顾不得老脸和声誉,对着昏迷不醒的闫礼一通暴揍。
无言公子无意阻止,只对一黑一白的二少年感到好奇。围绕二少年慢慢踱步,记忆中不曾听闻江湖中有喜穿黑白衣的少年侠士。
“敢问二位是何方神圣?”
“久闻无言公子大名,我兄弟二人深为敬佩。倘若换作别时,定会带厚礼登门拜见,今日受人所托前来寻闫族长讨债,望无言公子恕罪。”
黑衣少年态度不卑不亢,又不失恭敬。尤其“受人所托”四个字语气稍重,引起无言公子的兴趣。
无言公子上调嗓音“哦”一声,后退半步,邀请二少年到上楼雅室用茶。
黑衣少年看向暴揍儿子的闫族长,说:“无言公子见谅,今晚我兄弟二人若不带走二十万两银子,只怕看不到明早的旭日东升呢。”
无言公子作揖,笑道:“不知二位小兄弟受何人所托,那债主竟如此霸道?在下混江湖小有名气,若能在债主面前说上一二句话,二位小兄弟尽管到雅室歇歇。”
黑衣少年暗骂这厮不见棺材不落泪呀,混江湖有名气的人如过江之鲫,但能和活死人“说上一二句话”的人恐怕只有魑魅魍魉。
白衣少年轻蔑冷嗤,拿债契走向撕打在一起的闫氏父子。众目睽睽之下,长剑出,鲜血飞溅,两声凄痛唬得人们畏缩退后。
闫族长捂着血淋淋的胳膊,气愤瞪着白衣少年。
终于清醒的闫礼揉揉青紫红肿的脸,幽怨质问:“父亲,你为何打我?我做错了何事惹你这般大怒?”
闫族长气得一脚踹过去,指着白衣少年手里的那张债契,问:“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那上面写的什么?”
闫礼看向白衣少年,呆怔一瞬便想起自己被马拖进杂草丛里险些丢命,是穿着一黑一白的二少年救了他。
“闫大公子,这债契是你签的,你不会不认吧?”
白衣少年将债契展于闫礼前。
闫礼看完债契的内容,被二十万两银子的谢礼吓唬到,待看到立契人的姓名却不是他的亲笔字迹。
“父亲,这不是我签下的,那立契人的姓名非我的笔迹。”
闫礼急忙爬向闫族长身边寻求庇护,只要他不承认债契,这二位少年能拿着刀子逼他承认吗?
白衣少年摇头叹气,诚肯劝说:“闫大公子,我劝你识时务些。当初你险被马拖死,大哭求着我们救你的时候,你可是答应给二十万两银子的。现在平安无事便抵死不认,会不会太无耻了些?”
“呵,债契是你们写的,字亦是你们签的,我从头至尾没碰过笔。”
闫礼抱定打死不认的心思。这花间楼是无言公子的地盘,真要闹腾起来怎容得他们?无言公子的背后是青州的花间楼主庄南华,是排名第二的大商,是江湖赫赫的霸主。
白衣少年默默盯看闫礼好一会儿,竖起大拇指,“闫大公子果然是初生牛犊不畏虎,佩服!佩服!”
“你什么意思?”
“呵呵,希望闫大公子一直无畏下去。”
白衣少年讪讪,将债契移向闫族长,说:“闫族长肯认下这债契吗?”
闫族长嗤笑:“哼!两个混江湖的轻狂小儿,再敢耍这等低劣的花招儿来诓骗,我定要你们死在这儿!”
“哈哈,闫族长好大的口气呀。”
白衣少年顿觉闫氏父子的脑袋即将不保呀。活了十五年,终于见识到一对胆大包天的父子。
黑衣少年默默走前一步,无言公子立即伸手拦住。
“哎?你们要讨债,滚出花间楼去。这儿,是我的地盘。”
“无言公子少管闲事儿,我们奉命行事。”
黑衣少年改了口风,从受人所托到奉命行事,那天差地别的意思让无言公子心思微动,怀疑二位少年的身份。
“不知闫族长可识得这块令牌?”
黑衣少年拿出九龙令。
闫族长看得一头雾水,眼神询问无言公子。
四周的人们好奇地聚拢过来,仍保持安全距离。
无言公子脸色大变,上前一步抢来九龙团珠纹的令牌,仔仔细细查验过,双手捧高,恭敬地还回黑衣少年。
“二位少年,请移步上楼的雅室。放手,闫氏父子不会逃走。”
“如此甚好。”
黑衣少年收回九龙令,拍拍白衣少年,意味深长地说:“有无言公子作保人,二十万两银子飞不掉。”
“呵,我希望飞了。到时候,咱俩搬空闫氏的十几座宅子,凑出二十万两银子带回去交差。”
白衣少年乖乖跟在黑衣少年身后,一会儿蹦蹦跳跳、一会儿攀楼飞梁、一会儿揽着美丽的舞姬在半空吊绸荡秋千。
黑衣少年淡定地登上楼梯,宠溺地看着像只撒欢儿小猴子的白衣少年。
一黑一白的二少年消失在二楼的雅室门口,一楼大堂里的宾客们将无言公子围在中央七嘴八舌的询问少年们的底细。
无言公子脸色郁郁,拉着闫族长到花间楼后院的角落里,说:“你速速去凑足二十万两银子,天亮之前必须送他们离开,否则闫氏族大难临头。”
闫族长吓得心慌,问:“他们是谁?那令牌……”
“九龙令,当今皇帝赐给天下第一大商活死人的令牌。”无言公子怅叹,皱眉无奈道:“惹上谁不好,偏偏惹上他呢?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