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心缓缓仰头,把男人的鱼尾纹纳入眼底。
她没想到,素来最讲究衣着打扮的人,居然穿了一身儿印有“燃气抢修”字样的工装。
若不是他脚上蹬着意大利皮鞋,还真的没法儿从服饰上认出他来。
实事求是地说,着装和气场之间存在强烈的违和感。
骆心当然不会以为他沦落到了做燃气抢修这种工作,她知道他是冲她来的。
可是,她眼中的雾气不可以化作泪滴。
因为瞳瞳还在楼上。
为了孩子,她必须忍耐。
遂,只是浅然一笑,并未出声。
就是这一抹看似恬淡实则凄婉的笑容,如千斤重锤,狠狠击中了蒋宇崇的内心。
他鼓了鼓腮帮子,温声说道,“你受苦了!”
不是“你还活着”,而是“你受苦了”。
四个字,浓浓的思念和疼惜之情都裹挟在里面,胜过了千言万语。
骆心听了,徐徐垂下脑袋,深深地吸气,慢慢地呼气,来克制将要崩溃的情绪。
男人望着她的发顶,同样遏制着伸手抚摸的冲动。
“你只要点点头,我马上带你离开这里。”他压低了嗓音。
然,她却笑着摇头,还是不肯出声。
蒋宇崇咬着后槽牙低唤,“沁沁!”
这一声夹杂了太多东西,却以痛居多。
骆心的心跟着哆嗦了一下,差点就忍不住泪奔。
她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瞬间唤起了理智。
于是,站了起来,拿过他手中的毛巾,抬脚准备回屋。
蒋宇崇闪身拦在她的面前,脸色寒冽,宛若隆冬。
“回答我,三年前为什么要诈死?”
杀伐决断的蒋二爷又回来了。
骆心低头不语,想要绕过他,却被抓住了胳膊。
“跟我说实话!”蒋宇崇急了。
他很少这样自乱阵脚,几乎没什么事情能撼动他的强悍作派。
当然,她除外。
“沁沁,难道你不想祝叔、不想恩恩吗?”攻心战开始。
骆心表面依旧无语,却在内心疯狂地呐喊:我想爸爸,我想儿子,可是能怎么办?还有个更无辜、更无助的女儿需要我牺牲自由去保全、去呵护……
她抿着嘴唇想要挣脱胳膊上的大手,却徒劳无功。
看样子,不说点什么是休想摆脱这个男人的。
遂,轻启唇瓣,淡然开口。
“请你成全我。”
只五个字,不消多说。
蒋宇崇愣了愣,猝然松开了五指。
悲伤像水一样漫上来,盖住了他的身心。
“沁沁,你是不是已经跟那个男人成家了?”他艰难地问了出来。
毕竟,三年时间能发生很多事情。
骆心不置可否地扯唇,什么都没说。
蒋宇崇忍不住猜测道,“是那个男人把你从匪徒手中救出来的?所以你感恩戴德……以身相许?你们……连孩子都有了是吧?”
每一问都疼得他倒吸凉气。
他忽然好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及时把她救出虎口。
若救她的人是他,他们是不是就可能有个好结果了……
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