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到乾坤宫,我就看到绿莹站在寝殿门口等我,见我怀里抱着画轴,立刻伸手来接,我朝她摇了摇头,直接发问:“是谁找朕?”
结果她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听见一个带笑的声音率先从殿内传了来来——
“小容儿,你终于肯回来啦?”
这个声音听起来十分熟悉,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极度不好的预感,当下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殿去——
果然,某个无比眼熟的身影此刻正惬意地靠坐在我的床头,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怀里还抱着我睡觉时用的枕头。
是那个该死的慕容云霏!
我见状顿时大怒,而后立马冲他开吼:“慕容云霏,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坐在我——不,是朕的龙床上?”吼完,又将矛头转向跟在我身后的绿莹,“谁让你放他进来的?”
然而绿莹却是摆出一脸无辜状看着我:“回陛下,云霏世子说他今日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您,而且,他还冲奴婢笑了,所以……”
她重重强调了“非常重要”这四个字,但我觉得她之所以会放这厮进来,唯一的理由就是这厮对她使了美人计。
我很想扶额:“绿莹啊,你好歹也跟了朕七年,也看了他七年,难道到现在你都还没免疫么?”
绿莹眨眨眼,脸颊上的那抹红晕却是异常明显:“因为世子笑起来实在太好看了,奴婢,嗯……一时心软……”
唉,又是一个败在他那双桃花眼下的花痴女!
我被气得一时无语,干脆放弃了对绿莹的“改造”,朝她摆了摆手让她出去,然后恨恨地瞪了仍坐在龙床上的某人一眼: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之前不是还说,绝对不会跑来这里巴结朕的吗?”
慕容云霏一面玩着枕头,一面理所当然地冲我答话:“……是太皇太后说我可以随便来的,她还说我一定要经常来,否则就会和小容儿生分了……”
哼,你不过就是仗着皇祖母宠你!我忿忿地在心里暗暗腹诽,然后继续瞪他:“你还不赶紧从朕的床上起来,还有枕头,也赶紧放下,朕晚上还要继续睡的……”
孰料他听我这样一说,手里非但没有半点要松开枕头的意思,反而还故意冲我摆出一脸娇羞状:“可是人家已经好久没有和小容儿同床共枕了,所以好怀念嘛……”
顿一下,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语带娇羞地继续补上一句,“要不,我今晚就留下来和小容儿一起睡吧?我们正好可以重温一下当年的美好旧梦……”
“谁要跟你一起睡啊!”我想也不想地立刻拒绝,顺带嫌弃地瞪了他一眼,“朕警告你,你不准再用这样的语气跟朕说话,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那就赶紧回府去吧!朕想一个人待着!”
说完,便转身直接走到御案前坐下。
慕容云霏坐在床上不死心地继续叫了我几声,但我却始终目不斜视,而且为了证明我不是在故意跟他赌气,还作势打开了手里的那卷画轴,装模作样地看。
坦白说,这厮哪点都好,就是性格和年纪明显成反比,小时候我常欺负他,结果长大以后,就换成这厮经常欺负我,尤以调戏我为乐。别人都是年纪越大,性格越是沉稳,就只有他越长越无赖,真是白瞎了他这张颠倒众生的脸,有时候我都怀疑他内里是不是被换了一个人。
而见我此刻不理会他,他终于丢下手里的枕头朝我走来,待注意到我此刻拿在手里的那卷画时,他跟着凑过来瞥了一眼,然后微微一愣,问我:“这是什么?”
我随口拿糊弄禧玉的理由搪塞他:“这是朕画的画,过几日夫子要进宫,朕想请他帮忙看看朕的画技是否有所长进!”
他闻言一愣,然后古里古怪地瞥了我一眼:“如果我没记错,这幅画是小容儿你去年年底时画的吧?夫子不是早就已经看过了吗?”
我被戳穿谎言,手上的动作当即一僵,但还是佯装若无其事状地将画轴重新合起放到一边,然后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扯谎:“这是朕之前重画的!”
“这样啊……”他倒是没在这个问题上深入下去,而是将身子半倚在御案上看着我,“小容儿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我撇着嘴不承认:“哪有!”
但他显然是瞧出来了,立刻嘟起嘴冲我语出埋怨:“还说没有,刚才在太皇太后那儿,你连说话都跟我生疏了……”
我依旧否认,“朕都说了没有——天色都已经这么晚了,你今日过来到底有事没事,没事的话就赶紧回府去吧,宫门马上就要落锁了,而且明日还要出殡……”
“还说没生疏,一开口就要赶我走——”他语气凉凉地截住我的话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宫门锁了,我也能敲的开!”
“慕容云霏你这个混蛋!”听他这样一说,我又忍不住想骂他,这厮仗着有父皇给他的腰牌就任意妄为,以前也是这样。
“你赶紧给朕滚出宫去!”
见我再次动怒,他撇唇睨了我一眼,这次没跟我抬杠:“因为我有一个重要的东西还没有还给你,等还了我就走!”
我愣了愣,好奇反问:“是什么东西?”
他见状立刻将手伸进怀里,然后神秘兮兮地跟我说,“你凑过来点啊,我这个东西不能轻易给别人看的!”
我发誓我是真的有点好奇,所以就很听话地往他跟前凑了凑,结果下一秒,他却突然倾身过来,贴住了我的嘴唇,然后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