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瑞帝这人越来越老了,性子也没有以前那样急躁了。
说话做事都慢吞吞的。也是能拖一时就拖一时。
有些话,有些事,时常他刚刚说了,立马就转头望。
在他心里,料理太子妃这事儿不急。
过不久,新太子妃进东宫,她这个前太子妃就得带着自己的儿子退位让贤。
不足为患。
……
这一天的清晨,和煦的太阳慢慢的从东边升起。
陈龄龄此时还躲在屋里头,慢慢的绣的孩子穿的小肚兜呢,那久未见面的盛公公,便急急忙忙的过来请安了。
“娘娘金安。太子殿下如今在西苑,想请娘娘您去一趟。”
陈龄龄突然停住手中的针线,侧头望着地上跪着的盛公公。
“西苑?”
不会是她刚刚进宫时,分配的那个地方吧?
太子殿下无缘无故的会邀着她去湖边玩?
这好像有些不可能吧?
盛公公悄悄的抬头,眼睛飞快的一瞥,见陈龄龄眼中的迷惑和不解一览无余。
他当即好心的解释道:“此西苑非彼西院。它不在咱们现在住的东宫里,它在京郊,离京城足足有五十里路。虽然远,但是半天能到。娘娘您若是现在就出门,中午的时候正巧能吃上一顿午膳。”
见陈龄龄还没有答应,盛公公又赶忙道:“娘娘,这西苑的安全,您大可放心。那是太子殿下早在十年前就督促了奴才,让奴才悄悄的着人修的。起初的时候,不过是一个两进的小院子。现在远远看着,像是两进的院子,但是实际上远不止这些!”
陈龄龄听到这话,不知其真假。
她低着头,仔细沉吟了半响之后,并未急急忙忙的下决定。
盛公公见陈龄龄一副不想动身的样子。
也不急着催。
反而开口道:“娘娘,太子殿下后头又跟奴才说了,说奴才若是见娘娘决定不动身去西苑,那奴才便不用带您去。”
说完这话,他便再一次的叩了头,准备出去。
陈龄龄见他走的不拖泥带水的,便赶紧的出声道:“慢着!”
接着,她收拾了几样东西之后,便把自己的孩子抱在了怀里,道:“现在好了,我便跟着你走吧!”
陈龄龄这几日,两只眼皮子都跳的厉害。她敏锐的第六感在告诉她,这一段时间内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至于是好是坏,她一时之间也猜不出来。
她性子还算乐观,每每都会朝好的方面去想。
……
盛公公这会儿弄的神秘极了。
他带着人进一步从正门走,也不从角门走。
而是带着养性院平日里十分得太子青眼的几个公公,把要去西院的船准备着。
那声势不算大,也不算小。
东宫里头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这大冬天的,陈龄龄要带着还没有多大的二殿下游湖呢!
惠安院的吴良娣一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心惊了一下。
心里暗想道,这陈夫人莫不是以为自己生了孩子,就有了肆意妄为的本钱?
这么冷的天,她还要带着自己的儿子游湖,这性子可真不着调啊。
吴良娣是这样想,有人比她想的还要理所当然。
就比如懿福宫里头的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娘娘觉得自己现在看都不用跑去看。只要一想像便能知道,那个生了儿子的陈氏,坐在船头迎风而笑,笑的何等的稀巴烂?
她笑的时候,那眼角的细褶子估计都有好几层。
太子妃尽可能的在心里,把陈龄龄揣摩的更加恶毒,揣摩得更加刻薄。
就好像她只要这样想了,心里头就舒服些了。
……
此时的陈龄龄远远不是她们想的这样,她此时怀里抱着孩子,和盛公公坐在一艘黑漆漆的乌篷船上。
这船中的光线昏昏暗暗的。
里头的东西若是看久了,便感觉眼前都出现了重影。
陈龄龄轻轻的闭了闭眼,养了养神。
“娘娘,等一会儿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您可别惊慌。奴才早就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做好了所有准备。”
陈龄龄不知其所以然,但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船轻轻的一摇一晃。
那船里头便不知不觉的破了几个洞。
接着,那有些发绿的湖水便开始倒灌进来。
陈龄龄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盛公公,就看着他。
她这个人虽然是学过游泳的人,但是她还是一个不会游泳的旱鸭子。
在水里随随便便的扑腾两下,对于她这个人来说都是有难度的。
此时的盛公公慢慢的走出船舱,然后回头便道:“娘娘,您快出来!这船边还搭了一艘小船。刚好够您用!”
陈龄龄听了这话,便慢慢的走了出去。
此时的这是乌篷船,都快要被水淹没了。
陈龄龄不疾不徐的样子,让盛公公当即萌发出了一种钦佩之情。
这位陈娘娘果然是不一般!
都到这个时候了,都没有看见她眼里焦急过。
那一脸淡定如常的样子,还真是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勇气呢!
像她这样临危不惧的妇人,难怪太子殿下会把她看在眼里。
此时的陈龄龄要是听到了盛公公对她这样高度的评价。
她肯定会被乐坏。
她又不是真的不害怕?
她不过是笃定自己死的不会这么快罢了。
再说了,虽然她确确实实的不会游泳,不会扑腾。但是她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