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银子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给银子的!
六王爷面色青绿,狠戾的瞪了柳蔚几眼后,打算先忍下这节,只待退堂之后,他再与府尹说清。
什么捐款,完全是这险恶青年的子虚乌有,他不会给什么一百万两,永远不会给!柳蔚一看六王爷的表情,知他的心思,她轻笑一声,推了推还激动得难以言喻的府尹,道:“您既要表,不若现在便表,正巧王爷在,与此事相关的百姓苦主也都在,不能让王爷的一百万两捐得悄然
无声,得让大家都知道,都看到,才能彰显王爷的仁心仁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府尹犹豫一下,很快应允:“是这个道理,是这个道理,王爷的广阔心胸,自然要万家传唱,万不能亏待了王爷一片善举。”
六王爷瞪着柳蔚,想在他身戳出几个窟窿。
那边半晌没说话的裘掌柜也在此时欣慰的点起头来:“京才子风范,正该如王爷这般,惠国惠民,大善也。”
六王爷气得鼻子都歪了,眼花缭乱的,呼吸都快呼吸不来了。
正说着,府尹已经麻利的借走师爷的纸笔,草草奏一番,交托给心腹役卫,让他赶紧带进宫去。
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六王爷立刻打起精神,对那接下奏的役卫使眼色。
役卫收到指令,点了点头,不声不响的离开。
六王爷松了口气,知道这封奏是送不进宫了,心总算放下了一半。
柳蔚却在此时走到他身边,不阴不阳的嘟哝一句:“心可真大。”
六王爷皱眉盯着她。
柳蔚却对他一笑。
六王爷先是一愣,后猛地反应过来,眼前这人,可是与千孟尧那小畜生一伙的!
役卫手里的奏,怕是一出府衙,要被汝降王府的人抢走了!
当今圣是个如何爱财如命的人,作为亲弟弟的六王爷一清二楚,若这封奏当真送去了,白得的一百万两,还不把那人脸都笑烂了!
六王爷大受刺激,一口气没来,差点过去。
柳蔚见状,赶紧道:“王爷站累了,还不快为王爷准备桌椅茶点,奏已经送出去了,怎么着也得等到宫里有回复,咱们可还得在这儿呆一阵呢。”
……
六王爷猜的没错,役卫拿着奏离开府衙,正要寻个地方将其撕毁时,几个身手矫捷的侍卫凭空出现,而后不过两息,役卫晕倒在后巷,而那封奏,落到了几个侍卫手。
之后的事,便水到渠成。
这封奏,在半个时辰后,落到了当今圣的手。
接到奏时,圣正在御花园与人对弈,他对面坐着一位白须白发的矍铄老人,老人手捻黑子,正对着棋盘谨慎思量。
圣等候的功夫,拆开了奏,看了两行,却是笑出声来。
他的笑声打断了老人的思绪,老人抬起头来,问道:“怎的?”
圣将奏纸递给他,道:“老六也不知怎么了,好端端的,要捐一百万两入国库,这孩子,何时这么有心了。”
老人听他提起六王爷,眉目深沉起来,想了想,道:“六王爷可早不是孩子了。”
圣顿了一下,叹息道:“是长大了,不似幼时那般可爱了,只是到底兄弟一场,朕是他的亲兄长,当今世除了朕,还有谁能包容他。”
老人将黑子放下,面色如墨:“皇可知,王爷早有不臣之心。”
未防老人会一句捅破了窗户纸,皇表情顿时尴尬。
老人站起身来,眉目凌厉,语带逼迫:“皇还打算纵容他到何时?”
皇起身,恭敬道:“太傅先坐。”“不坐了。”仙燕国前太傅纪南峥绷紧面庞,表情看起来非常不好说话:“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让你当娃儿似的宠着,这是养虎为患你可知晓?明知他有逆反之心,你不止不阻,还多番宽恕,你若真不想当这
皇帝了,这便传位于太子,太子都你长脑子!”
堂堂一国之君,让人骂得头都抬不起来,却半句反驳都没有,旁边伺候的太监宫女们见此,都被吓得魂飞魄散了,却只有跟随皇最久的老太监福祥知道,这种事,以前可没少发生过。皇与太傅之间,说是师生,其实早已情同父子,当初先帝病逝,皇尚未及冠,在如狼似虎的朝堂,他根本稳不下来,前有百官搪塞欺瞒,后有储王蠢蠢欲动,那时,全赖太傅力排众议,一力担保,
才将皇给扶了去。
皇一生的才学素养,治国之道,不是先帝所授,全是太傅所授。
太傅不仅教会了皇如何为君,更教会了他如何为人,因此八面威风的一国之君,却唯有在太傅面前,才会露出如此姿态。
打心眼里,皇是将太傅当做恩人的。纪南峥将自个儿不争气的学生骂了好大一顿,却见皇也不反驳,老实的垂着头听他说,他顿时更生气了,骂得也更难听了:“公私不分,恩怨不分,一肚子学问,都学到哪里去了?今日你便回我一句,
六王,你惩不惩?!”
皇现在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方才不该把奏的内容告诉太傅了,要不现在还在好好的下棋。
太傅难得回京一趟,他不想忤了老人家的意,又狠不下心来对自己唯一的兄弟下狠手。
这可如何是好?
正捉摸着,皇突然听到小池塘那边,传来幼童的惊呼。
皇立马抬头,指着小池塘道:“方才太傅带进宫的那娃儿,是不是去了那边?”
纪南峥一愣,脸色唰一下白了。
皇又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