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回来!”

马车骤停,禁卫军的大队人马已经追到眼前,宁易灵巧地在几匹马间辗转纵跃,终于挑翻一人。

听见叶棽的声音,宁易才现马车竟然停了。

叶棽的死士只剩下一半,他心里知道,这一场莫名其妙又漏洞百出的逃亡当然会落得现在的局面。

宁易拼着腿上又被砍了两刀,抢了一匹马过来,他朝叶棽伸出手,又“啊啊”地叫了起来。

叶棽心里叹气,知道这根本就是徒劳,可实在不忍拂了他的意,又存了些破罐子破摔的心思,便攥住他的手就势翻身上马坐在了他身后。

“驾!”

叶棽双腿一夹马腹,黑马长嘶一声纵跃而出。

前面就是溪山,叶棽道:“过了溪山,再走两天,咱们就能到鲁郡。那里有我小舅舅驻守,到了那儿咱们就安全了。”

身后追兵渐渐赶上,不断有冷箭射过来,叶棽心知肚明,他的暗卫们恐怕凶多吉少了。

好在他常年征战,练就了一身骑术,左躲右闪终究还是上了山。

前面是一片断崖,叶棽停下马,才现宁易全身几乎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人已经不太清醒了。

叶棽一边扶着宁易,一边牵马找路,可宁易只走了两步就喷出一口鲜血,扑倒在地上。

“宁易!”叶棽抬手把他嘴角的血迹擦掉,“你醒醒!”

宁易似乎是被他喊声惊动,果真睁了睁眼,只是眼中已经少了刚才的神采。

他笑了一下,拉着叶棽的手写道:叶叶,来生见。

叶叶!

叶棽脑子里轰地一声眨裂开来:“是你!你是,你是铃儿?”

宁易苦笑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终于想起来了,可惜,我陪不了你了。

叶棽目呲欲裂,宁易就是铃铛,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噗!”

一声闷响,叶棽只觉胸口一凉,疑惑地垂头看了看,一只羽箭不偏不倚地穿胸而过。

抬头,一人身着银盔铠甲,手里持一柄长弓,正看着自己。他身后是漫山遍野的禁卫军,一眼都看不到头。

“老四,你,好!”叶棽吐出一口血沫。

“皇兄,给你准备的鸩酒白绫你都看不上,偏要选这么个死法,你可真是任性啊!”

四皇子高踞马上,神情满是得意。除了叶棽,他势必就是太子,将来君临天下,万事都在自己掌控之中,不得意才怪。

叶棽没有说话,他胸口剧痛,忍不住扶着胸口弯了弯腰。

四皇子笑笑:“你还当自己为什么能这么顺当地跑到溪山来?还不是我把禁卫军撤掉了一半,否则,你以为就凭你怀里那个贱坯,他有这么大本事带你跑来溪山?凭你那几个暗卫?别开玩笑了!”

“那你倒是很好心。”叶棽淡淡地开口,他懒得多话,也不愿和四皇子多做纠缠,反正左右是个死,他喜欢叨叨,就让他叨叨好了。

“不过那个贱坯倒是有趣,他以为本王真瞧上他了,敢求本王帮他救你,真是天真得可怜!不过也得谢他,若不是他,我哪里能看到你这走投无路的丑样子!哈哈!”四皇子哈哈大笑,“话说回来,皇兄,你没尝过那个贱坯的味道真是可惜,啧啧,你知道他叫*床时有多骚吗?极品啊哈哈哈!”

“你能不能闭嘴?”

叶棽听他言辞下流,简直恶心的想戳烂他的嘴,可是失血太多手脚软,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怀里还抱着个宁易,更是压得他只想躺下睡一觉。

“哦,原来皇兄不想听,那你是不想听呢,还是不想信呢?”

“宁易都已经死了,孤也要死了,你想说也没人听了。”

“皇兄,我终于赢了你,彻彻底底地赢了!你便是军功盖世又如何?众人拥戴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一败涂地!”

“是,你赢了。”

叶棽并没有料想中的激动,反而平静的很。生死关头,输赢又有什么重要呢?

他抱着宁易缓缓地起身,山间清风徐来,举目四望,天真蓝啊!还有那山间枫叶,红红的像一团团的烈火,翻腾奔涌,美不胜收。

怎么以前他从不知道秋日的溪山景色这么美?

这么多年,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错过了这美景,错过了享受人生,更错过了一个,爱他入骨的人。

铃铛、宁易,他一直在自己身边,可自己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天上飘过一片云,耳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叶棽没理会走到身边的四皇子,他搂紧已经没了气息的宁易,偏头看着云彩飘过,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煜金桥畔。

他忍不住地想,如果有来生就好了,如果有来生,如果……

叶棽跳下山崖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四皇子说的,他说,回去只说太子出逃,下落不明,把今日东宫里的人全部处置掉。

刚出大帐就见荷香端着药,另一个大宫女洗砚提着食盒走过来。

两人赶紧行礼,沈皇后转头看叶棽,还不死心地劝他:“棽儿,先把药喝了再去吧?”

“母后,这事耽误不得!郎威刑讯逼供,若是那罪名坐实了,您想想,最后会绕到谁的头上?”叶棽急于弄明白现在的情况,只好寻了这个借口吓唬沈皇后。


状态提示:43.麻烦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