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之前曹操曾经将自己经常梦到“肆马同槽”和“生翼白虎”的场景告诉荀彧和曹洪,后来曹洪也曾将这件事说与赵蕊听,赵蕊在与郭淮一党接触的过程中得知了司马懿的真实身份,加之“肆马”和“司马”在读音上是非常接近的,所以她便欣然接受了郭淮的提议。
而毫不知情的曹操却对这件事感到十分震惊,同时也如赵蕊所料的那样迅速和自己的梦境相联系起来,毕竟竹简中所写的内容比马超叛乱要严重的多:
因为当中所写的,正是司马懿和蔡琰身为“永元遗芽”血脉的真实身份...
可是毕竟事关重大且牵连甚广,同时曹操认为这件事的可信度还有待查证,如果贸贸然就针对这件事采取措施的话,很有可能会引起整个邺城乃至天下的剧烈震荡。
一直在暗中观察曹操神色的曹洪,见素来生性多疑的曹操已经开始对这件事格外关注,于是便对曹操说:“大哥,不管这件事是真还是假,我们总是要多多防备的,你想当初这个司马懿明明知道回来是死路一条,可是他居然还是回来了,难道真的是为了向您献策吗?”
自从先前杜夫人曾经在曹洪的府上出事之后,曹操就已经隐约感觉到曹洪和司马懿之间互相不对付,因此他很好奇曹洪接下来想说的话是什么:
“哦?那我倒要听听你的高见了...”
曹洪回答说:“不如先随便安插屯田都尉董祀一个罪名,再行株连蔡琰,然后对外宣称要将他们处死,到时候我们在观察司马懿的反应,他与蔡琰之间非亲非故,如果竭力替蔡琰夫妇开罪的话,那么就说明他们之间肯定有不寻常的关系,如果司马懿毫无动静...”
说到这里曹洪似乎并不愿意看到自己的第二种假设,因此显得有些吞吞吐吐,曹操笑着将竹简卷了起来随手丢在了桌案上:
“如果司马懿毫无动静的话,那就说明这些事情是子虚乌有的,对吗?”
见曹操已经替自己说出了第二种假设的结论,曹洪内心极不情愿的低头回答:
“大哥明鉴...”
第二天,曹操当着包括司马懿、曹丕在内的许多谋士公开宣布了屯田都尉贪污受贿,致使安阳的粮税没有能够及时缴纳,按律当斩并连坐三族。
公布这个决定的同时曹操和站在一旁的曹洪始终在暗中仔细观察着司马懿的神情变化,但是令曹洪觉得奇怪的是,司马懿不仅没有站出来替蔡琰夫妇开言脱罪,甚至连一丝一毫的过激反应都没有,仿佛这件事与自己半分关系都没有,显得十分平静。
倒是曹丕和曹植等人因为蔡琰的文采出众,纷纷站出来替蔡琰求情,对此曹操一概不予理会,在他看来他真正想要的是司马懿的反应,然而结果并不想预期的那样。
或者说,曹操从来就不会认为这种荒唐至极的事情是真是存在的,之所以会听曹洪的建议试探司马懿,也不过是出于他“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人”的多疑心态。
然而曹洪并不死心,在廷议结束之后他特地快步追上了像往常一样和蒋济、高柔等人结伴离去的司马懿,假装聊天故意将话题扯向了董祀受贿一案上:
“方才丞相发布了处死蔡琰夫妇的决定,不知仲达先生感觉如何呢?”
司马懿停了脚步转过头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看着等待自己上钩的曹洪:
“这种事不是我这作为臣属的应该关心的,既然丞相已有了明断我的态度还重要吗?”
说着司马懿还故意将话题转回到了曹洪身上:
“不知将军想要在下什么样的感觉呢?”
这样一来曹洪被司马懿问得一时语塞,只好强颜欢笑悻悻离去。
其实司马懿知道曹洪在找自己意图寻出破绽的同时,躲在暗地里的曹操密探正观察着自己的一言一行,所以他自然不会露出任何曹洪和曹操想要看到的反应。
回到家后司马懿这才将自己的担忧全部表现在脸上,他当即向钟毓和荀恽问策:
“虽然在堂前我为了不连累家人和姑母所以装作无事,可我不能真的置琰姑姑于死地而不管,两位先生可否有办法救出琰姑姑吗?”
钟毓和荀恽面面相觑之后,荀恽站出来对司马懿说:
“你要记住一个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能失去正常的理智和思考,现在的你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帮助蔡琰脱困,可是你想过没有,躲在暗地里的曹洪、赵蕊还有那个一心想要置你于死地的郭淮一党,包括能决定你全家老小生死的曹操,都在睁大了眼睛看着你。虽然你今天的表面暂时使你和蔡琰脱离了危险,但是真正考验现在才要开始,一时间沉得住气并不算什么,关键的是要将这股气控制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爆发出来。”
听着荀恽的劝告司马懿虽然内心十分明白,但此时他的感性已渐渐压过了内心的理性:
“先生说的我都懂,可是琰姑姑是我在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至亲,我不能...”
钟毓伸手拍了拍司马懿的肩膀提醒他说:
“如果你不能够做到方才荀恽所说的那些,那么你不仅不能完成自己回邺城的目的,还会让自己、你的妻子、你的一双儿子以及整个司马家都付之一炬。我想蔡琰先生此时应该也不希望你涉险去救她,还有,越是这个时候你就要冷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