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慢慢靠在了船埠上,首先掀开布帘走出舱外的人正是腰悬利剑、身着便服的赵云,程武一看来者便猜出了他武艺十分高强,出于武人之间的直觉他看赵云的眼神显得十分不友好,等到诸葛亮和刘备相继走出船舱后,两房以船埠为分界点隔岸对峙着。
随着对峙的时间愈加深入,程武和赵云的手都不约而同的放在了自己腰间的剑柄上,而钟毓和诸葛亮也几乎实在同一时间伸手加以阻止。
钟毓和刘备身旁的诸葛亮四目相对许久之后,诸葛亮微微上前一步对着钟毓拱手说道:
“稚叔兄,别来无恙...”
此时面无表情看着诸葛亮的钟毓,在他向自己首先行礼之后也象征性的拱手回礼: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军师中郎将’大人么,听说您和贵主公最近久贫乍富,又是鲸吞荆南四郡,又从孙权的受伤借来了南郡应该很忙才对,怎么会有空来我们这里呢?”
一听钟毓的话不仅讽刺了诸葛亮,就连刘备也不放过,赵云有些沉不住气了,他迈起左脚准备上前,程武也预感到了危险站在了钟毓的前面。
顷刻间气氛变得格外紧张,诸葛亮知道钟毓因为自己曾经背叛了和他的联盟,置司马懿生死于不顾而耿耿于怀,见情势再这样下去会不可收拾,诸葛亮便上前站在了程武和赵云中间向钟毓赔罪说:“之前违背了和你的计划,致使司马懿身受重伤险些丧命,的确是我的原因,不过如果司马懿没有受到这么惨痛而又剧烈的事实打击,又怎么能够脱胎换骨呢?”
这时茅屋内传来了司马懿冰冷的语调:
“那这么说来,我真是要感谢你让我明白了,发现真相原来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话音刚落司马懿从屋中走了出来,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虽然司马懿看着诸葛亮的目光当中,以前的那种尊敬和惺惺相惜之情已经荡然无存,然而诸葛亮却并没有从他的眼神着之中看出丝毫的怨恨,这倒是大大的出乎了自己的预料。
不管怎么说,司马懿的话是很难让人接的下来的,诸葛亮也知道即使掩饰的再好,但司马懿内心对自己已经不会再象以前那样了。
坐在茅屋之中,诸葛亮后先向钟毓和司马懿介绍自己身旁的刘备,可是坐在诸葛亮对面的司马懿却一直盯着站在刘备身旁的赵云看,他觉得这个人的身形十分熟悉,自己好像在那里看到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而已。
落座后不久刘备便对司马懿坎坷的身世表示了深切的同情,同时也隐晦的表达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皇侄你受苦了,我们都是刘姓皇族的子孙,朝廷却常年被外姓臣子所操持,倘若高祖泉下有知看到今天这一幕,必定会深感痛心疾首...”
说罢刘备面露悲伤之色,可是司马懿却对这样感人肺腑的诚挚之言并不感冒:
“刘皇叔,在下只是偌大司马宗族之中微不足道的一份子而已,和大汉皇亲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皇侄’二字请休要再提。”
坐在一旁的诸葛亮见司马懿的态度已经颇为明确,于是他劝说道:
“想必稚叔兄已经把所有的一切全都告诉你了,我家主公刘皇叔有心想拥护你为平定乱世之后的国君,你们同为大汉皇族后裔,理应一同携手复兴汉室。”
同时诸葛亮重新提及了当初在平顶山上,临别之际两人击掌立下的誓言: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少年分别之时所说的话,我当年就和你约定,这一生我们不要做对手,因为我不想有你这么可怕的对手,却需要你这么一个可靠的帮手。”
回想起平顶山上的那一幕,司马懿觉得仿佛就像是昨天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一样,然而此时的情况和那个时候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从自己的袖管之中掏出了自己保存至今的“无羽流星”,放到了桌案之上轻轻推到了诸葛亮的面前:
“我很感谢你特地将它修复好又派人送给了我,这个在我很多次危难的时候都帮我脱离了九死一生的绝境。经过这次之后我也发现了和一个拥有绝顶智慧的人成为朋友,对我来说是件十分辛苦的事情,刘皇叔英伟盖世,又有你这样出类拔萃的帮手,已经不需要我了。”
刘备见司马懿已有拒绝之意,不甘心放弃的他仍旧试图劝说其改变心意:
“皇侄,我虽为中山靖王之后,但是并没有足够的身份位极人君,只能以臣子的身份帮助明君铲除奸佞、复兴汉室。而皇侄你不同,你有汉和帝亲笔遗诏的任命,一旦国君昏庸无为便可取而代之,自和帝之后到当今的陛下刘协,要么是荒淫无道之主,要么是无能误国之君,我辛苦筹划至今正是为了将你扶上帝位承继大统,免得再出现王莽那样的奸臣窃国。”
虽然刘备字字句句都十分诚恳,但是司马懿却对此却并不赞同,他冷笑道:
“当今陛下既不是荒淫无道之主,也不是无能误国之君,能够利用我至今而让我毫无察觉,并且在利用完之后手段干脆利落的除掉我,可见他是个有着足够抱负和城府的君王,刘皇叔你就不用再杞人忧天了,眼下你所需要想的是如何稳定自己短时内获得的绝大成果。”
这下子诸葛亮和刘备知道短时间内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说服司马懿,于是诸葛亮只好暂时将劝说告一段落:“毕竟事关重大,我们要你仓促之间就给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