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大吃一惊:“娘子这是何意?”
“奴家并非存心欺瞒,只是爹爹一再吩咐,请官人原谅……”
“娘子不必愧疚,为夫从未放在心上。”说到这里,方羽也跪在柳诗妍面前,道,“我知娘子年轻,故而这段时间冷落了娘子。当着爹娘的面,我向娘子对天起誓:从今往后,只爱娘子一人,心疼你,照顾你,一生一世保护你!只求娘子能够善待我爹娘,别无他求!”
“照顾阿舅阿婆是奴家的本份,当着阿舅阿婆的面,奴家向官人对天起誓:一定将阿舅阿婆视同自己的爹娘一般悉心照顾。”
“感激娘子善解人意。”
“谢谢官人万般宠爱。”
两人面对面互跪着立下誓言,然后磕头拥抱。这简直就是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主角的精彩对决,这一幕直把方二海和王晴看懵了。
王晴迫不及待的说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二子,快跟妈说说。”
方羽道:“这里是宋朝,请称呼我‘二郎’,别一口一个‘二子’的称呼,让人笑话!”
王晴道:“我都这么叫了三十多年了,改不过来怎么办?”
“想要混的好,就要入乡随俗,否则,一个称呼不对,不是遭致谩骂,就是与人干架。我想二老搞成这般模样应该与这有关吧?”
“可不是嘛!”
方二海叹了口气,掐指一算,时间已经过了三个月了。那天,是个星期日,因为终于有客人到,所以他在家中烧菜,王晴在与人话家常。可突然眼前一花,两人便到了一个叫做“襄阳”的地方。那里正在打仗,两人服装异类,被当做蒙古dá zǐ满城追着打,情急之中两人跳河才保住了性命,然而却因此丢失了大部分的钱财,只有几枚硬币在口袋里。
一路乞讨到了叫做“安远”的地方,那里相对要太平一些。可是当两人饥饿难耐拿着硬币买馒头之时,又被人一顿毒打,问个路,也被人一通谩骂。万般无奈之下,想去酒楼打工,可掌柜的嫌弃他们脏不用他们,两人只好一边乞讨一边继续打听方羽。
这个时候,却听闻大街小巷纷纷在说“三元及第”的方羽和高中“榜眼”的方舟,两人惊喜之余便朝着这东京一路乞讨着走来,走到这里却迷路了。
于是,两人找了这个破地方暂时安顿下来,指望着哪个过路人能够指明方向,谁知这个时候却遇上了你们。
“真是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说着,王晴又老泪纵横。
方二海感慨万分的说道:“活了大半辈子,这头一遭混成这样,差点就客死异乡了!唉!”
方羽笑了笑,道:“为什么连问个路都会被骂?你们怎么问路的?”
方二海回答道:“看见有一个年轻女孩,我上前就问了:‘请问xiao jie,东京怎么走?’,话还没说完,被人一通狠狠的骂,你说冤不冤?”
“活该!”方羽大笑,“在宋朝,你叫人家xiao jie?骂你算是轻的,换做是我,非撕烂你的嘴巴不可!”
柳诗妍抿嘴一笑,补充道:“阿舅有所不知,这‘xiao jie’二字是对青楼女子的称呼。”
方二海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笑了:“原来如此,我哪里知道啊!”
说话间,外面的雨停了。
方羽牵着马在前,老夫妻俩一左一右的在柳诗妍身侧跟着,一边聊一边走,直到太阳落山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这才到了东京城里。
找了一个澡堂让二老痛快的沐浴一番,又添置了几套新衣裳。俗话说人靠衣装,二老这么一打扮,若非开口说话,还真不容易看出有何异样。
宋朝的美食玲琅满目,方羽不熟悉,可儿媳妇熟悉。柳诗妍又带着二老走街串巷,吃东吃西,还时不时的讲解着其中的典故。两位老人对这个儿媳妇也是大加赞赏。
“官人,时候不早了。”她轻轻提醒。
“娘子说的是,该回去歇息了。”
柳诗妍娇媚一笑,道:“官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明日便该启程赴临安上任了,若不然,怕是要耽搁了。”
方羽这才恍然大悟,这段时间白天尽顾着张罗方舟的婚事,晚上和柳诗妍学习鸳鸯剑谱,倒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冷不丁的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谢谢娘子提醒,我还真是忘了。”
回头又对方二海说道,“老爸……哦不,爹,娘,明日随我一起去临安上任。”
“上任”这个词方二海是听得懂的,这是要做官去了。方二海点点头,学着方羽说话的口吻笑道:“二子……哦不,二郎,不知做什么官?”
方羽笑答:“临安知府。”
方二海又问:“那三郎呢?”
“他刚结婚,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也是柳诗妍的堂妹。”
“说来给我听听。”
“这故事那就长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