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江睡下了,他趁机去叫唐白。
谁知道不仅阿竹有武功,唐白也灵活的很。
二人见奸计败露,急忙磕头求饶。
唐白看阿竹一眼,许江听见动静,也从床上坐起,指着大牛和小刀,气得“咳咳咳”个不停。
唐白看见他肩头因为咳嗽,又渗出血迹来,想到大牛招供说,许江埋怨她不给他请大夫,才露了财招致祸患。
许江此人,虽然忠心,但是心思不够缜密,这点子小事就抱怨,从而引出纰漏,只怕留在身边,还会招致祸患。
将利害关系认真的想了一遍,唐白道:“今日之事,你二人既未得手,我也不追究。不过,我这边留不了你们了。”
大牛和小刀对视一眼,又磕起头来,一面道谢一面恐惧:“求表小姐别跟老爷夫人说……万不能连累我老母和儿女啊。”
声泪俱下,任是石头人也动容。
唐白端正坐下,摆出主子的派头:“不说也可以,你二人速速护送许总管回德州。”唐白将想好的说出来:“我写封信寄回去,由许总管收,若是你们好生照料,那这信许总管自然可以不给舅舅舅妈看。若是你们再起异心,那就别怪信到时,你们家眷也性命不保!”
许江诧异,他没想到唐白会这样安排,再看唐白时老泪纵横:“都是小的嘴不严,差点害了表小姐……”
“行了。”唐白起身:“你们即刻就动身。”
大牛和小刀不敢怠慢,匆匆给伤口包扎了一下,又从唐白处领了十两银子的路费,交给许江收着,连夜将他们赶走。
临行许江欲言又止,对唐白眼神闪烁。
唐白突然明白他想问什么,笑着说道:“摇骰子的技巧?”
许江激动的点点头。
唐白眯眼一笑:“你问大牛吧。”
大牛窘的恨不能钻地缝才好,磕磕巴巴道:“那……那骰子我灌了铅……”
许江气了一个仰倒,趴在大牛背上:“你就背老子回德州!”
大牛认命的背起许江上路,小刀在一旁托着许江的屁股。
阿竹怒道:“吃里扒外的东西,小姐你对他们也不薄吧。”
“没事。”唐白笑笑:“反正快到高邮了,离扬州也没多远了。”
阿竹一听倒也是,探问唐白:“小姐,那咱们……”
唐白道:“咱们也连夜走。”
两个人去客房换了装束,跟最初上路时一样,扮作男儿,扎了汗巾,又多穿了两件衣裳,以备在外面过夜受凉。
去客栈后院牵了马车,一路走走停停,看不清楚,但是官道上没有人,倒也乐得自在。
阿竹背着包袱,在前头驾车,走到月亮隐进去,天边泛起鱼肚白,唐白才拉着阿竹进去,找了一个绵软的草地,把马放开一些,让它吃草,自己和阿竹蜷缩在车里:“先睡一会儿,天彻底亮了咱们就继续赶路。”
这时已经有稀疏的来往的人烟了,还算安全。
唐白一躺下去就睡着,阿竹却是睁着眼睛值夜。
待听见密集的脚步声,唐白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见阿竹已经起来,忙取了水漱口,吃了干粮又继续赶路。
如此连续三日疾行,已经看见了扬州的城门。
唐白的心跳得厉害,她不敢走近这座她生活了近六年的城。
阿竹早已经鼻头一酸,眼泪蓄在眼眶里,不敢轻易流出来。
真相是什么,早晚要面对的。唐白深深吸一口气,将路引给官兵,进城。
总兵府是官衙,唐白身着布衣,脸上伪装,与阿竹一同站在大门口。
石狮子还是那两座石狮子,可上面贴着封条。
算算时间,大概是她离家后五日出的事。
也就是婚期的那一天。
唐白很后悔,很懊恼。
她不该逃婚。这样可以寸步不离的守着爹娘。
逃婚也不该乔装。爹娘定会派人找她,找到了带回来,大家还是在一块,哪怕是死。
泪流满面。
从日头正高站在日头偏西,眼看着要落下,周围的人狐疑的盯着她们两,走过去,再走回来。
“这两位小哥,是总兵府的亲戚?”终于有人看不下去:“死啦!都死啦。别看了,走吧……”
唐白躲开人群,拐到家对面的一条小巷子里,忍不住崩溃大哭。
阿竹一面哭一面劝解,却也泣不成声。
一侧的柴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谁在门口哭?”
是熟悉的声音。
唐白满脸泪痕看着菊妈妈立在门口,狐疑的朝她二人望了两眼,摇摇头,缩回身子。
“菊妈妈!”唐白叫她一声。
菊妈妈身子一滞,又看了她两眼。面容可以伪装,声音却没得伪装。
她难以置信的哆嗦着问了一句:“小姐?”
唐白点头。
再看向阿竹。
阿竹点头。
菊妈妈老泪纵横,冲出来握着她们的手上下打量,泪水流下来用手背胡乱一抹,顷刻间却又滚滚而落。
将唐白和阿竹让到柴门里头,唐白才发觉这里是一处小小的民宅,只有两间厢房。
“这儿离府里近。”菊妈妈擦擦眼泪,叫来管家老铁。
老铁一见唐白就跪下了,哭诉了一番。
内容和许江说的大致不差。
“好了。这半个月我也哭够了。”唐白勉强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带我去看看爹娘的坟吧。”
老铁以为唐白出走,暂时不会回来,就自己做主把二人埋了。
唐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