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听了之后很是踌躇犹豫:“我有点怕。”
“别怕,我去说,你只听着,然后回去报信给你家郡主就行了。”唐白道。
她从地上抓了一把黄土,胡乱往脸上抹了,装作横冲直撞的模样,径直就往傅侧妃圈定的地方闯。
自然被丫鬟们拦下:“傅侧妃在里面,你也敢瞎走?你哪个屋里的?”
“奴婢是文青郡主院子里的粗使丫头,文青郡主要芙蓉花染指甲,叫奴婢来采摘。”唐白压低声音,继续往里闯。
有丫鬟见她简直不知所谓,进去报告给傅侧妃听。
傅明珠听了扭过头往这边看了一眼,大声道:“小郡王在此玩乐,惊扰了你担待得起吗?”
“奴婢担待不起,可是是文青郡主的命令,奴婢不敢不听。”唐白大声道。
“文青郡主!哼!”文青郡主也是骄纵任性,又是大皇子妃所出,傅明珠本就与她不对付,此刻听了更是明嘲暗讽:“她这么厉害,那就让文青郡主自己来采吧!”
唐白等得就是这句话,她忙装作兴高采烈的样子,急急忙忙大声道谢:“奴婢这就去跟郡主说。”
傅明珠没想到这个丫鬟居然想要搬弄口舌,立时要呵斥她,谁知道人都已经跑了。
唐白一听她说完,一面高声答应,一面拉着小可就跑,待跑到无人僻静处,对她说道:“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这样惹恼了傅侧妃,我就更倒霉了。”小可欲哭无泪。
“谁说惹恼了,这是傅侧妃的命令,你明白吗?你只是个传话的。”唐白纠正她,一本正经:“你回去把傅侧妃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你家郡主就可以了。”
小可饶是再笨,此刻也明白过来,她纠结道:“这……行吗?”
“行不行的,你试试就知道了。”唐白怂恿她。反正这两个脾气都大,不是吗?
既然是爆竹,想必是能一点就着的。
唐白回到院子里,没多久就听见沈婉被大皇子妃传去了,这次跟着沈婉去的是铃铛和锦花。
唐白溜到院子外面,悄悄靠近花园子里,看热闹。
果然,文青郡主正在跟傅明珠对阵,只是离得太远,听不见二人说什么。
沈婉是大皇子妃叫过去开解的。毕竟,这种事情,若是大皇子妃亲自出面,难免有母女两个,欺负人家一个的嫌疑。
沈婉性子绵软,最适合劝架说好话了。
只是能不能顶用,是不是受夹板气,另当别论。
唐白正躲在树丛里面,绞尽脑汁想听清楚说什么,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醇厚的声音:“好看吗?”
唐白听出是男人的声音,吓了一跳,往后退出去,就撞进一个人胸膛里。
她又吓了一跳,立时往旁边闪过去。
那人就道:“真是身手敏捷啊。”
唐白看清楚是大皇子,忙跪下行礼:“殿下谬赞,奴婢不敢当。”似乎听不出来大皇子的挪瑜,真心以为是夸奖一般。
大皇子见她不卑不亢,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你家主子呢。”他还认得出,唐白是沈婉院子里的。
“在那里劝架,受夹板气呢。”唐白忽然想到一个很好的借口,忙借机挥:“沈姨娘不让奴婢跟着,奴婢却担心,因此偷偷的看,还请殿下恕罪。”
“行了,你忠心一片,何罪之有?”明知道这丫头在睁眼说瞎话,大皇子还是宽容的放过了她。
这府里,端庄雍容的美人有,如他的结之妻。
骄纵明艳的美人有,如他青梅竹马的表妹傅明珠。
温婉清秀的美人有,是沈婉。
可唯独,缺这么一个狡黠机灵的美人。
大皇子对她,颇为耐心。
“殿下明见,殿下英武。”唐白胡说八道一气,见大皇子并没有生气,忙道:“院子里还有事,奴婢先告退。”
“有什么事?”大皇子却追着问。
唐白一时语塞,片刻后才道:“依奴婢在这里观战,只怕沈姨娘的和事老最后做不成的,回家肯定要哭鼻子,奴婢先回去烧热水,准备帕子,这样哭完了洗一洗舒服。”
大皇子顷刻间忍俊不禁,他笑起来,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倒也是一张严肃中带着几分清俊的面容。
“我跟你一起去。”他道。
唐白不敢拒绝,只轻声答应:“殿下请。”
大皇子去看沈婉,沈婉应该是高兴的。这样,虽然受了气,但是有所安慰,也是好事一桩。
引大皇子进了沈婉的屋子,见地上摆的都是练的字,大皇子的脸上笑容更甚:“进步倒是挺快。”
他从桌上捡起一张笔迹明显不同的纸来:“这是谁写的?”
“奴婢不知。”唐白瞧着上面分明是自己写的字,不敢承认。
她虽然不记恨大皇子,可心里到底意难平。
爹爹的死,大皇子既然是参与了,那就是共犯。
她无法对着仇人笑逐颜开,只能一直低着头,中规中矩。
上次被大皇子撞见她读书,是她没看见人,一时无法给出正确的反应。
今日再见,她只想尽快逃离,不想跟面前之人,产生任何交集。
她怕她,会忍不住试探他,质问他。
哪怕她明知道,他不会说,甚至不会将自己看在眼里。
所以,保持距离,是最好的方式。
说话间,沈婉便回来了,瞧见大皇子饶有兴致的看那字帖,开口道:“我这几日练字,许多会写字的都过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