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园三个……”
“这两个呢?”
“去问问别家要不要?”
唐白能做的,就是一路记着那些馆的名称,然后,等那些人接过一百两银子,装进腰间,再试图将她扭下车时,她陡然挣开,一把抓了那人腰间的钱袋子,撒丫子跑了,躲进夜色中。
“妈的,跑了一个。”一人惊慌的大喊,吩咐:“还抢了我的银子,你们两个去追。”
还剩下几个呢,可别都丢了。
唐白施展轻功,没多少时间就把他们甩掉。
她连夜到济南府报案,大声敲鸣冤鼓。
济南知府被吵醒,气急败坏,待听闻有六个泰安县的女孩子被拐卖时,倒是脸上乐开了花。
政绩来了呀。
更遑论,唐白撒了谎,说里面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
泰安是个能人辈出的城,知府大人不敢怠慢,忙去唐白说的那几家烟花之地去找。
新来的小姑娘是藏不住的,据说,救了三个,还有三个在谈交易时,被逮了个正着。
知府大人得意洋洋,提审时才发觉,里面全是穷人家的孩子,并没有唐白说的达官贵人家的小姐。
甚至,有一个还是被爹娘卖的。
于是大怒,命衙差去找唐白,却发觉,人根本就不在安排好的驿站里面。
连驿站的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既然是原告,大人吩咐了,小的自然不会放她走的。可就是没见人出去啊。”
知府大人虽然没救着达官贵人家的小姐,但是一举抓了四个拐卖人口的惯犯,又解救了六个女孩子,消息一传出,也是大大收获了美评,倒是没太拘泥于唐白的失踪。
唐白此刻正步伐轻快的走在回京城的路上。济南到京城,不过十来日路程,她身上还有一截人参,撑过去没问题。
更好的事,她有银子了。
拿那些人贩子的银子,不心亏。
她一路上可以住店吃饭了。
这一日是端午节,唐白恰好行至德州,她想了想,仍旧是买了礼物,去了一趟许家。
他们不认她,可他们,也始终是唐白在这世间上,唯一仅存的有血缘关系的人。
算起来,离分别时,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了。
上次来这里,是两年前的十月份。
而她,都已经给爹娘过了两次忌日了,再有半年,就是第三次。
许府还是那样恢宏气势,门口的石狮子仍旧很扎眼。只是,大门板上的灰尘,却是积了厚厚一层,说明许久不曾有人打扫了。
敲门,指尖沾了一些灰。
半响也没有人开门。
唐白绕至后门,才发觉,原来这里如今,才是许府进出的门。
门房是老江,认出唐白来,大声叫着:“表小姐来了。”
李氏闻讯出来,她身边不过只有两个婢女了,早已经不复往日的风光。
唐白一问才知道,许达生病了。家里如今又没有进项,全靠一些老底子撑着,连带着表妹的婚事都已经被影响了,至今上门说媒的都没有。
人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唐白不明白,当初外祖创下的家业,就是坐吃山空,也吃不完呢,岂会这么快就衰败了?
李氏犹犹豫豫,遮遮掩掩,唐白也无心去关心他们的家事。
“你是从哪里来?”李氏没话找话。
“京城。”唐白不好跟她说这段时间被赶出相国府,被追杀,在泰山差点死了的经历。
“还在相国府?”
“恩。”唐白随意答应了一声。
李氏环顾四周:“怎么就你一个人?相国府没派人护送你吗?”
唐白十分烦她问这些,耐着性子答道:“我一个孤女,无亲无靠,相国府不过是看着我爹的面子,给我口饭吃,给我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哪里就还真的当小姐了。”
李氏本来一亮的眼睛黯然下去,瞬间又亮起来。
“那顾世子和你……”她有些不好意思问。
唐白索性就当作没听见,也不回答。
“夫人,吃饭了。”婢女过来叫李氏。
李氏冲她一瞪眼,却是叫她不要说话,那婢女战战兢兢立在一旁。
唐白明白,这是没准备她的饭呢。
还没说什么,李氏对唐白道:“你来了还没去看你二舅吧,快去吧。”
我的天,一顿饭也不留,唐白真是……
就算病了花了不少银子,这婢女还用着呢,不可能揭不开锅吧。
茶水也不曾喝一口,唐白听懂了逐客令,出了门,绕了一圈院墙,去看许达全。
如今两兄弟一墙之隔,却是不再来往,各自开了门户。
听闻唐白来,赵氏却是热情的迎了出来:“你可还好?天杀的你大舅,居然收了人的黑心银子,把京城的宅子卖了,可怜你去哪里住呀……”
原来,两兄弟闹翻,是因为这件事。
许达全如今在家里全心辅导儿子,倒是对这些事情仍旧不上心:“当初气不过,闹了一场便是了。”
唐白便问道:“大舅病了,问是什么病也不说,到底怎么回事?”
大舅四十岁都不到,怎么突然之间病的那么厉害?
“病?”赵氏冷笑,正要说什么,许达全呵斥她:“别说了。吃饭吧。”
“怎么不能说?他能做,就敢让人说。”赵氏对着许达全很不耐烦:“你还是多考虑,如何找你那些朋友,在皇上面前美言几眼,争取三年期满就能起复再用啊。”
许达全为此郁郁不得志,听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