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要告的那个人,是当今大皇子。
顾少钧的内心是蠢蠢欲动的,这两年来,皇上缠绵病榻,无法治理朝政,大皇子的野心和手腕,让他发觉,大皇子并不是一位文韬武略的明君。
因此,不管大皇子是明着拉拢,还是暗地里使绊子,他一直都忠于皇上。也打算,万一皇上不在,大皇子继位,他就辞官归隐,甩手不干。
没想到,大皇子连这也无法容忍,迫不及待就要干掉他。
他虽然想报仇,可是在听见唐白,一个弱女子说出“告御状”三个字时,却还是出乎意料。
他从未想过。
她居然有这样的勇气,还是一股鱼死网破的孤勇!
告御状,虽然不一定有效,但是却是一个绝处逢生的好办法。
把事情闹到明面上来,逼得皇上不得不表态。
顾少钧其实心里明白,皇上虽然对大皇子不满,但是许多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正是因为不想办大皇子,所以大皇子摆出一副乖顺的样子,皇上也就得过且过。
而皇上不想做的事情,任凭你努力得粉身碎骨,也丝毫得不到回馈。
“我有永和郡王的证词,若是相国大人肯出面,加上你也出来作证,我瞧着能成功的!”唐白见他沉思,忍不住补充,将永和郡王按下手印的那张证词拿出来给顾少钧看。
“徒劳无功。”顾少钧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就顺手将它撕个粉碎!对唐白的热切期盼丢下这么一句:“小姑娘,好好过你的日子吧,别跟着参和这些!”
“你……”唐白眼睁睁瞧着她费心千辛万苦得来的证词就这样烟消云散,忍不住扑上去就捶打顾少钧:“你怎么能撕了它?你怎么能撕!”
“无用的东西,不撕难道留着占地方?”顾少钧冷哼一声,毫不留恋的大踏步走掉。
唐白愣在当场,反应过来时,顾少钧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唐白只能蹲在地上,一小点一小点捡起那些撕碎的纸片,眼泪忍不住流下来:“混蛋……混蛋……”
先前冤枉了顾少钧,辜负了他的一颗真心,唐白一直内疚的很。
如今有机会,总忍不住补偿她。
她甚至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到底在拧巴着什么。
她知道自己是喜欢顾少钧的,有时候,她会想,他忘了自己也好,以后桥归桥路归路,省得她单方面内疚和惦记。
可他妈的该死,她就是忍不住惦记。
十月初一,唐白启程回京城,她心里还是存着告御状的勇气。
既然顾少钧不配合,她就去找相国大人,只要相国大人肯出面。到时候,大理寺宣顾少钧作证,他还能说假话不成?
只是,永和郡王的证词,却是她粘了两三天也到底不能再复原了。
得想办法再弄一份才是。
行进的马车停下来,侍卫过来禀告:“唐小姐,前面有人纠缠,挡了路了。”
官道不窄,但是也不宽。
唐白往前看去,却是两辆马车挤在一起,互不相让,两边人已经吵起来了。
唐白只好让侍卫上去问问,不多时,侍卫回来:“吵起来了,说是一辆马车撞到另外一辆,把车上的古董花瓶撞碎了,拉着不依不饶的要赔呢。”
“不能把路让开了再吵吗?”唐白问。
侍卫有些无奈:“属下报了相国府的名号,可是……”
可是他们不相信,这样普通的马车,于相国府来说,就是寒酸了,谁愿意相信,里面坐着相国府的小姐。
侍卫的沉默让唐白意识过来,一路上为了低调,加上又是回来祭拜爹娘,唐白并没有打着相国府的旗号招摇过市,除了带了十来个侍卫保证安全。
如今,却被人轻视挡路,也是衰得很。
等待了一阵子,那边两处人家越吵越厉害,丝毫没有要和解的架势,反而推推攘攘,大有动起手来的样子。
唐白忍不住头疼起来。
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再这样耽搁下去,晚上就赶不到前面的客栈投宿。
侍卫又上去交涉,那破了花瓶的人冷笑:“绕路啊。不想绕路的话,就赔银子来。三千两呢。”
侍卫无法,只好又回禀唐白。
唐白愣了一愣,笑着道:“你们,能不能动手……”
将马车先拖开。
侍卫摇摇头。
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唐白,不到唐白生命有危险的时候,不许露出功夫底子。
再者,那辆马车里,谁知道还有没有古董花瓶,若是还有,到时候讹上他们,又该怎么办?
唐白绞尽脑汁,一时也想不到办法。
身后有马蹄声过来。
唐白正好掀开帘子看,就瞧见了骑在马背上英姿勃发的顾少钧。
“真帅啊”她由衷感叹一句。
误会清除以后,唐白对顾少钧又是愤恨,愤恨他冷酷无情。
又是留恋,留恋以往的郎情妾意。
又是内疚,内疚辜负了他深情体贴。
如此,千般心绪一齐涌上心头,她理不清,反而是最直白最简单的了。
顾少钧一回头,正好瞧见唐白花痴一样的面容和表情,他嫌恶的皱皱眉头。
苏一口中,唐白小姐不是聪慧,明艳,大方,善良的代表吗?
怎么,一而再,再而三,他看到的,永远都是这样一副花痴样子?
毕竟,在顾少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