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天气,澄湖湖水已是冰冷刺骨,这种季节还要游湖的简直就是脑子进水了。夏至掉进水里的那一刻,这个想法立刻浮现出来。
夏至慌张入水,立刻呛了几口,手脚十分不协调的扑腾着,然而于事无补并不能阻止身体往下沉。楼船停在湖心位置,正是水域最深的地方,全身被湖水包裹,夏至这个旱鸭子很快连扑腾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像块石头一般沉入更深的水域。眼前的光线变的柔和,覆盖上了一层白纱一般。有黑影入画,向夏至这边潜游了过来,是谁呢?夏至想努力辨认来着,可是意识不受控制,眼皮也越来越重的压了下来,光线全灭。
睁眼醒来,夏至被裹得像个粽子一样淹没在几层棉被里,后背一摸全是汗,可以说是被热醒的。用力把棉被一层层掀开,总算能顺畅的呼吸了。听到这边的动静,同在房里的人倒了杯茶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夏至看着眼前的浓眉大眼的特色五官,用力的揉了揉眼睛,
颜放挑眉,被这么质疑多少有点不爽。
夏至嘟囔了一句,后知后觉喉咙干的很,伸手要接茶杯。
颜放把茶杯往回收,微微抬起下巴,说完泄愤一般的把茶水一口干了,而后回桌前坐下,还不忘翘起二郎腿抖啊抖。
夏至翻了个白眼,这人多大啊,怎么如此的小孩子气。无奈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温热的茶水入喉,夏至如同获得新生一样满足。看了一眼外面渐暗的天色,看来时辰还早,她没有昏睡太长时间。
夏至在颜放对面坐下左右看了看,问道,她这种旱鸭子都能平安无事,其他人估计也没大碍吧。
夏至一惊,手中的茶杯砰的掉落到地上碎成几片,茶水飞溅一地,太过的信息让夏至绕成一团乱麻,赵雨桐生死未卜她无能为力,可是陈欢不是救她的人吗怎么反而情况更糟糕。慌乱的起身想要去确定陈欢的状况,颜放好心告知,
夏至推开厢房的门,看见大夫在桌边低着头收拾整理诊断器具。陈欢平躺在床上,旁边坐着个姑娘给她掖了被子,那是和颜放一起参与饭局的姑娘。对方也认出了夏至,见她背后的颜放冲着自己点了点头后会意,从床边离开。
夏至一步步走上前来,眼睛盯着陈欢不敢多眨眼睛。陈欢的发髻散开,头发散落在枕头上,衬得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双眼紧闭只有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嘴唇泛白如同褪去颜色的花瓣。这个前不久还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纨绔少爷现在却失了生机气息奄奄。
夏至蹲在床边,轻轻唤了一声。陈欢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像是隔绝在了两个世界,她的声音根本传达不到。
夏至执着的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希望她的声音能给陈欢带来求生的勇气,就算只有一丝也好。如果不是因为她遇险也不会连累陈欢至此,现在自己安然无恙却害的他昏迷不醒性命垂危,更可恶的是她对这一切无能为力,只能在旁边哭哭啼啼徒增困扰罢了。
颜放走上前来碰了碰她的肩膀,话说一半看到已是哭的泪水潸然的夏至愣了一下,下半句话被卡在喉咙说不出口。
夏至抓住他的衣襟,带着明显的哭腔,
颜放听到这名字不禁皱了皱眉头,正想追问什么,旁边收拾妥当的大夫说话了
夏至花了三秒钟来消化这句话,看了一眼别过头去的颜放,连忙爬起来一抹泪水,问道,
大夫一吹胡子,
夏至瞪圆了眼睛扯住颜放的胳膊,愤怒质问,
颜放望天,右手不自在的摸了摸耳朵,
夏至怒吼,她是真的气急了,生死攸关的事情他居然只是信口胡诌的。平时小打小闹的瞎话说说也就罢了,怎么这种时候还如此的随性妄为。
颜放有理有据的驳了回来。
夏至被气的一跺脚,听到陈欢闷哼了一下,生生的把更恶劣的骂词咽了下去。
姑娘见事态不对,招呼大夫先行离开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颜放还想说些什么的,看夏至还在气头上便先作罢,反正之后还有大把机会。于是三人带上门离开,只留下夏至和陈欢两人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