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气呼呼的双手抱胸,指责的语气跟她的一贯作风相符。她是庆余班现任的顶梁柱,作威作福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话语权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嘛。只同情那个被她怒吼的对象了,多大的委屈都只能往肚子里咽吧。
这是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听着不算陌生但也不熟悉就是了。夏至却一脸震惊,不是因为女子的声音多奇特,而是居然有人敢当面这么和胭脂互怼,不知是哪位姑娘这么有胆识呢?夏至好奇心爆棚,从**枝叶间的缝隙看去。
胭脂的对面站着个画好戏台妆容穿好戏服的花旦角色,等等!花旦?那不是跟胭脂重了吗?夏至回忆了一下,刚才看过的戏目里并没有见过这身装扮呀。而且这人身形看着和胭脂极为相似,如果再画上同样的妆容同样的扮相,说不定还能演一段双胞胎的戏码。
不过胭脂出名不单是身段优美,更重要的是她的嗓音条件独一无二,所以说花旦可以有两个,但台柱只能是她一人独秀的。
而现在,这个花旦居然敢对胭脂如此的不客气,难道是班主的亲戚之类的吗?夏至脑洞大开,又是一出大戏。
胭脂冷哼了一声,语气虽然冷冰冰,但并没有要彻底撕破脸皮的程度。
花旦一咬牙,恼怒的看着胭脂却憋不出反驳的话来,看来平时练习太少,敌不过胭脂的伶牙俐齿。
这时有戏班的小侍女过来通报,
胭脂答应一声,留给花旦一个白眼之后扬长而去。
花旦憋屈的闷着气,对小侍女说道,
侍女点点头,小跑着往前院去了。
天井?透气?夏至暗骂一声糟糕,虽然不是有意为之,但是偷听别人说话总是不好的。这下报应来了吧,看等下面面相觑会有多尴尬!夏至连忙矮下身子,半蹲着提起衣裙意欲逃离现场。
花旦喝了一声,径直走了过来。
果然还是没能逃开这尴尬的局面啊,夏至讪笑着抬头,
话没说完,夏至就自己先停住了,因为她看到了花旦手中一样不可能出现的东西。
夏至不会绣花,曾经央着陶芊芊学了几天简单的刺绣。结果三分钟热度只维持到给几方手帕的边角绣上自己的标志,三片歪歪扭扭的竹叶。这样拙劣的绣工自然不敢拿出去献丑的,所以那几方手帕仅是夏至专用而已。
可是现在,花旦手上拿着的手帕分明有夏至绣的三片竹叶,这世间绝对不可能还有第二个人能绣出这样扭曲的竹叶的,夏至对此十分的确定。所以这手帕是怎么转移到花旦的手上去的呢?
花旦注意到夏至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拿着的手帕,低头看一眼连忙藏到了身后,转身就要快步离开。
夏至连忙出声喊住,谁知花旦根本不搭理,反而加快脚步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了转角。
天井里空留夏至一人在风中凌乱。她记起来手帕是怎么回事了。当时在吴府水上舞台的后台碰到的花旦,因为对方手腕意外被勾破,她好心拿出手帕给她包扎来着,没想到今天又碰见了。看她刚才的反应,应该也是认出了自己才对,可是为什么惊慌失措的就跑掉了。夏至低头就着水盆里的倒影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回到包厢里,戏台上已经是压轴曲目,上演的是游湖借伞的白蛇传。场下气氛明显比之前热烈的多,可谓是今晚的最**。
陶芊芊赶紧招呼夏至坐下,
夏至问道。
这下换陶芊芊不解了,她们不就是冲着胭脂的戏目而来的吗?
夏至哈哈敷衍了一下。
陶芊芊说道,
夏至盯着台上妆容身段都无可挑剔的胭脂,脑海中的想法逐渐成型。
一曲终了,看戏的客人们意犹未尽的一边讨论刚才的戏码一边各自散去。夏至坐上陶芊芊的顺风车。马车先往陈家驶去,把夏至先送回。
回程的马车里,陶芊芊似乎心情没再像之前那么灰暗,主动聊了话题。
夏至笑说,这事可没听陈欢提起过。难道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陶芊芊猜测。原本以为会和陈家慢慢疏远,陈欢这条线却让她感觉到了有回温的迹象。虽然不仁道,但陶芊芊觉得,这或许也算是曲线救国的一种方式?
经历了上次秦漠的事件,陶芊芊清楚的知道,一旦找到合适的人选,她的父亲会毫不犹豫的让她嫁为人妇,以此来作为延续陶家生意的结点。如果这是不可改变的一环,那么或许她应该主动揽下前面的一环。很多时候光站在远处羡慕是不够的,不如前进去靠近那个自己羡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