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晨光斜照,万籁俱静,一阵微风吹来,林间发出沙沙的响声。
岩石旁,田农襄静坐。进入祖坛,老祖要验证他的吐纳之法,可没想到这一坐就是两天两夜。
武老强忍伤痛艰难地靠坐在一张石椅上,静静地看着田农襄,目光中有期颐、有欣慰,还有一丝担忧。他早习惯了这小家伙的奇异,很多事情发生在这小家伙身上已见怪不怪。待这个吐纳结束,他就要临摹无字碑了,是生?是死?谁又能说清?他甚至开始希望,这孩子能这样一直坐着……
此时,留居祖坛照料老祖日常起居的十来个族人已开始窃窃私语。这他妈是个妖孽,帝丘田农从立族来还是头一次碰到。纵是传说中的帝尊也不过如此吧?
老祖眯眼沉坐,可心中却并不平静,甚至充满了疑惑。
这小儿入族时,是自己亲自为他洗礼的。当时发神识探查时,就觉得他的体内极为奇异,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行流转隐匿。纵是自己这般修为,也难以辨清那到底是何物。似乎这小家伙体内拥有一股异于常人的能量,可这股能量似乎并不受这小儿驾驭,甚或这小儿根本就不知道这些。
老祖抬眼看着田农襄。上苍送此子归族,难道帝丘田农中兴有望?老祖眼中流出一缕令人难以察觉的光芒,瞬间暗淡下来。念起百余年来因临摹无字碑而陨落的后生,心中又是一阵揪疼。
他,能成功吗?老祖心中也直打鼓。
田农襄正沉浸在吐纳之法中。体内一股气流随着血脉缓缓流动,此时,无息、无思、无想,整个躯体宛若陷入死寂,唯能伴随那股气流窥探自己身体深处的些微变化。
气流顺着血脉游走,一枚细小的符文在伴着气流沉浮。应该说,田农襄也并非对体内的特殊物质一无所知。早在他初学吐纳之法时,已对能感受到这枚符文,但很模糊,有时候他觉得那是一个自有生命的物质,不属于自己;可有时候又会觉得那就是自己,在漫无目的地穿行。
此次亦然。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漫长到连田农襄本人都忘了自己的存在,唯有那枚符文周而复始的缓缓游走。不知过了多久,更记不清已将吐纳之法运转了几个周天,田农襄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毫无气息……
突然,那符文一头扎进一片混沌之地,被一些无名的物质浸润,一道白光抚过,似要将那符文从无名物质中剥离,可很快那些物质浸透而来,瞬间又将那白光淹没……
田农襄身子一震。符文炽热,白光冰寒,而那宛似混沌的无名物质则是温润。似乎三者各有所属,可又好像它们本就一体。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那符文再次跳出无名物质的包裹,又开始随着体内涌动的气流上下沉浮。突然,它骤然变亮,清晰无比。圣!田农襄终于窥探到了,心中一震惊悸,吐纳之法顿时停歇。
他猛然睁开双眼,衣服已被冷汗浸透。
“小子,你知道自己运转了多久?”一个族人兴奋且惊异地问道。
田农襄一愣。他还没从刚才那枚“圣”字符文中回过神来,茫然地看向族人。
“可以进去了。”老祖语气平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临摹无字碑吗?”田农襄扬起小脸看向他。
老祖点点头,“万事皆有缘法,愿你能有得。”
田农襄盯着老祖,“很难吗?”
“那得看你的造化。”老祖答道。
还没等田农襄再开口,武老向他摆手道:“孩子,你来。”
田农襄走到他的面前,嘿嘿一笑,满面狡狯。“等我出来时,武老你的伤应该就要好了。”
武老他摸着田农襄的脑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良久方道:“量力而为,不可强求!”
田农襄见武老没像平常那般呵斥,想起一年多来自己任性胡闹,把老头折腾的够呛。顿时歉意的一笑,点了点头,“我知道。”
武老凝视着他,目光中满是慈祥,更有缕不舍。
田农襄不愿这般伤感,随即扭头问老祖道,“各方势力纷至沓来,都是为了此碑吗?”
老祖心头一动,没想到这小家伙心智如此成熟,完全与他的年龄不趁。心念动处,更是疑惑,一时间反倒不知该怎么回答他,“那你得去问他们。”
田农襄无言。老祖说的的确是实话,各方势力到底想要干什么,的确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老祖站起身,“我们走吧!”说完拉住田农襄的小手,向一个极隐蔽的石洞。十几个族人搀扶着武老紧随。
进来后,族人点燃几束火把,映亮四周。洞内缓坡向下,转过一处弯角,一道溪流顺着甬道流淌,溪旁是一条不太宽的巷道。
约莫再行六七百米,洞口骤然宽敞。正在田农襄惊异间,有位族人打开了个机关,推开石门,走了进去。经过一片泥泞湿地,并排七个洞口。
老祖随手拂过角落一处机关,一块巨石吱呀滚动,又一个洞口显露,其内是一个更为高大宽敞的洞府,四根巨柱撑天,十几个活灵活现的石像排成两排或坐或立于正前方,阴风嗖嗖,触眼生寒。
老祖带着族人规规矩矩向那些石像行礼,念念有词,似乎是在祷告。虽然离的很近,可田农襄听的不太清楚。盏茶功夫后,老祖才祷告完毕,起身冲随行的十几个人道:“留两个人守在这里,其他人都出去吧。”
田农襄疑惑,这么隐秘的地方还用守着吗?
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