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听了陈冬生这话,脸上现出古怪笑容,并瞥了陈冬生一眼,轻声问道:“你说这话,可是真心的?”
陈冬生连道:“真心,十足真心。”他勉强笑了笑,使劲挪动在张蒹葭怀中的身躯,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但就这点行动,已经让他气喘不止,待喘息平定,陈冬生接着道:“师爷爷不必担心,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身负重伤,一条命去了七分,已经干不成事情了……”
唐三听了这话,一双锋锐眼眸,眼光如同宝剑一般,死死盯住陈冬生,似是想要看出陈冬生的虚实,片刻后,唐三笑眯眯道:“既然如此,我还留你何用,不如直接杀了你,一了百了。”
陈冬生苦着脸道:“师爷爷,怎么说我也替你出了力,现场这些人,大多数可都是我一力斩杀,而且--”
陈冬生住口不言,眼睛却是瞟了瞟他周围的钢骨等人,言下之意,很是明显:唐三,你这么做可不地道啊,你装死摆了我一道,让我跟灵鹫宫的这些高手火拼,我将他们拼死了多半,且自己受了沉重的伤势;到了现在,你居然不给我些补偿,却还要害我的性命;这却也无妨,小爷虽然实力大损,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是有一战之力的,你这厮若是不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放马上来吧!
见陈冬生竟是这番态度,唐三也有些犹豫,现在看来,唐三貌似占据了绝大优势,但是他也有他的苦衷:一来,今天这门派争锋,不仅灵鹫宫损失惨重,天工门本身,也是惨胜,门中高手,基本上都死的死、伤的伤,就连大长老张守伟,也是命陨,为了能够镇压得住灵鹫宫的那些弟子,顺利实现两派融合,现在的天工门,是经不起顶点的动荡了;第二,张守伟虽然死了,但是张蒹葭却是还活着,天工门中,还是有很多人,心心念念,十分支持张守伟,他们见张守伟死了,必然想要扶持张蒹葭,若是这个时候遽然出手对付陈冬生,按照张蒹葭跟陈冬生的关系,张蒹葭不会坐视不理,而张蒹葭一旦牵扯其中,这事情就变得无比复杂了;第三,那就是唐三让陈冬生此刻的表现给唬住了——这陈冬生竟是如此有恃无恐,莫非还隐藏了实力不成?
若是此刻不除掉陈冬生,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唐三眼珠子一转,瞥向周元,道:“周元,我记得你也是一个名医来着,现在你师侄伤势严重,你还不快去给他诊治一番。”
周元一愣,心道:“我啥时候成了名医了?”却见唐三对他连使眼色,心中登时恍然:“原来是让我浑水摸鱼,试试陈冬生的水。”当即狞笑道:“遵命。”
说话之间,便转过身来,快步向陈冬生走去。
陈冬生面沉如水,冷冷道:“周元,你过来,你死!”
陈冬生语气冰冷,蕴含杀意。
周元的脚步变得一滞,回首向唐三看去,唐三此刻只想试探出陈冬生的底来,况且他也是老人精了,岂会给陈冬生唬住,当即浅笑道:“你师侄是给你闹着玩呢,他是假装的,在吓唬你,你迟疑什么,治疗伤势,一刻也不敢耽误,还不快去;(目光转向陈冬生,温和道)冬生啊,就让周元替你诊治诊治。”
“呵呵。”陈冬生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牙齿,“我仍旧是那句话,周元,你过来,你死!”
周元听了唐三说话之后,心里已经有了谱了,忖道:“你是个好小子,居然胆敢诈我,当日在那‘天材地宝楼’,就给你好生羞辱了一番,今天……哼哼,俗话说得好趁你病要你命,勿谓言之不预也!”心中这么想,脚步丝毫不停,甚至还快上三分,向陈冬生走去,边走边呵呵笑道:“贤侄,我也是奉了恩师之命,来给你治疗伤势,不过,你这伤势沉重,多半是治不好了,唉,年轻人老是沉不住气,处处强出头,却因为而害了性命,你往后,可要好自为之啊!”
此际周元已经来到了陈冬生的身前,蓦地伸出手,捉向陈冬生的脉门,却在这个时候,周元突然觉出来一丝不对:“嗯,陈冬生虽然伤势很重,但是在他身后,还有几个钢铁护卫啊,他们怎地一言不发,也没有阻拦我;而且,张蒹葭也不曾说些什么,这些,都有些不对啊。”不过,眼下已经来到陈冬生身前,周元也来不仅细想了,他打定主意,只要捏住了陈冬生的脉门,那就一切好说。
“倏!”
周元的手闪电般攥住陈冬生脉门,他心中一阵欢喜,都有点不敢置信:“就这么成了?”
曾经折辱我,使我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丢脸的那人,此刻生死悬于我手,这等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周元当即心一横,脸上露出残忍笑意,森然道:“贤侄,我给你治病。”便潜运真炁,渡入到陈冬生体内。照他看来,陈冬生重伤之下,再加上他这一道真炁侵入其体内,纵横捭阖,到处肆虐,陈冬生就算不死,这修真一道的天赋,也是废了。
“哎呦!”
周元脸上带笑,想的正美,却突然惨叫一声,口鼻流血,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四肢不断抽搐,竟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要身死道消。
而在倒地的瞬间,周元心中在想:“究竟发生了什么,受伤的为何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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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看的分明:周元转过身去,还没有走几步,就停滞不前,然后开始自说自话,到最后,竟是突然伸出右手,捏住了自己脉门,自己将自己伤的口鼻吐血。
“神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