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药,你就这么想我死吗……”那人叹出口气,伸手抚着怀中人毫无瑕疵的脸庞,眼里蓄着心酸与苦楚,呼出的气息有些重。
“可我不能这么轻易就死了……我现在要是死了,你该怎么办……一出生我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我不想入黑道,不想接管家业,可……不想又能怎么样,这些责任,是无论如何,都推脱不了的。从懂事起,我所接受的所有教育,都是怎么扩张势力,怎么防范暗处的敌人,怎样管理公司……以及,抛弃多余的感情,不让敌人有可乘之机……我身边,不能有亲人,不能有爱人,连朋友都是奢侈……”
吴药静静的躺在他怀里,听着他绵软无力的诉说,感受着这个有通天之能的男人的脆弱面。听他话锋又是一转。
“川洛走了也好,我杀了他爱的女人,霸占了他爱人的儿子,他的离开,与其说是背叛,不如说是解脱。”
“多年的兄弟情义,他下不去手杀我,可要是留下来,又愧对秦瑶和你……”
“我从没想过要他的命,做出伤害他的事,我……也不想去伤害你……可是自小就没人教过我怎样去爱一个人,怎样掏出自己的心……,我……”
越是听,吴药的心,越是像被狠狠揪着,疼的不能自已。
第二日从床上醒来,吴药一侧头就感到枕头湿湿的。
“昨晚……竟然哭了?”他不可置信的重闭上眼,不就是个梦吗,不是恨他的吗?为什么还是会为他流泪……就这么短短几句话,心便忍不住的疼。
这段话,在吴药深埋心底的记忆匣子里,关了太久,当时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脱离余鸣的掌控。只要能离开他,即便是去个贫瘠的小镇,当个小小的农民,平凡的像一粒尘埃,也总比整日被关在这栋别墅里什么都做不了的强。
越活越惧怕死亡,这是人类的一个劣根性,吴药算是亲身体会了。以前老觉得,妈妈死了,自己又被余鸣当成玩具随意玩弄,根本没有再往下走的勇气了,可是慢慢的,他渐渐失去了拿起刀割腕的力气,他自己也奇怪,怎么自己就是拿不起来呢。
后来,他终于知道了,因为怕死,他惧怕那种刀割进肌肤的清晰痛意,恐惧在余鸣贴心的照顾下,越放越大。将他接到自己的私人别墅后,除了当天晚上强迫了他,之后都很少为难过,只要他乖乖听话,余鸣几乎什么都满足他。除了不让他出别墅,吃穿用度,一应俱全,什么都不缺……
“你到底,怎样才能放过我……”吴药从回忆里抽出身,强迫自己不要再往里陷。
死了的余鸣,比活着的他,更加可怕,吴药的世界,早烙下了他的影子,午夜梦回时,他总睁着一双十分清醒的眼,望着天花板,有时会想,要是余鸣活着,现在会是什么模样,有时,又什么都没有想,只是盯着空洞洞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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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休完了,从今天开始,吴药就要开始正式上班了,所以他一大清早便起床开始洗漱,准备去上班。
出门时,刚好撞上从外面回来的白耀,额上,隐隐还挂着汗珠。“小耀,刚刚晨跑回来吗?”白耀扬扬手里里拎的袋子,递给吴药:“早点。”袋子里的香味慢慢飘过来,吴药肚子里的馋虫,忽的被勾出。不自觉的舔了舔唇,喉结上下滚动。
接过早餐,吴药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里面掺着一抹他自己都没有现的名为幸福的东西。也不知是为什么,见到白耀,看到他为自己买的早餐,心里堆积的烦恼,一下子便少了许多,像是阴久了的天,终于能见到一抹阳光,那种自内心的喜悦,自是不含而喻。
走到楼道口的吴药,忽然又转了回来,“小耀!”他惊呼一声,惹得白耀以为他出什么事了,刚关上的门,“哗--”的一声,就被粗暴的推开,吴药只觉得一阵冷风迎面而过,白耀那张冷硬的脸,便出现在视线。
吴药看他的眼里含着水雾,朦朦胧胧,有几分诱人。
“你……什么事……”迎上吴药的眼,白耀赶忙就错开了视线,脸蹭的红起来,心跳漏跳了一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在吴药面前,很多时候,都掌控不了自己的举动。就比去说现在,他想不通迎上吴药的眼,脸为什么会红,心,为什么会慌乱……
吴药见到他有些别扭的模样,也不自觉的有几分窘迫:“嗯……就是想起来,今晚公司有个派对,我估计会晚些回来,你要是饿了,就去饭馆里先对付过去。”又想了想,觉得没什么要交代的了。
吴药:“那……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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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药到公司后,现气氛有些不对劲,太过安静了,安静的有些凝重,就跟暴风雨要来的前兆。
“今天,有什么大项目吗?”还没坐定,吴药就开口问坐在他旁边的同事小王。小王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跟他摇摇手,示意他坐近些。“夏月初回来了。”小王压低声音说道。
吴药听后,向他一颔,什么也没说,端端正正的坐了下来,开始翻看桌上的文件,一副一丝不苟,认认真真工作的样子。
不大一会儿,二楼办公室的门“哗——”的被推开,走出一身简洁正装的秘书any,头悉数盘起,整洁的束于脑后,面上的粉扑了厚厚的一层,唇上跟抹了血似的,红的扎眼,眼睛周围,画的黑乎乎的。
她手里拿了一沓纸,下楼梯后,交了离她比较近的一个人,吩咐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