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劭祺和那女子这些天来一直同吃同住,只不过李劭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吃饭全靠女子喂食米粥之类的。女子从小到大,何尝这样照顾过人,而且这人还毫不相识。
千不该万不该,为何要在那村镇里救下这样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不过,虽然带着李劭祺,这女子可没有耽搁她自己要做的半分事。这几日里,自从避开那日的那些人之后,便又回到了马车里。一个女子,岂能一直和男人绑在一块骑马。两人驾着马车,这女子距要去的南彰已经不远了。
巧的是,红姑娘也要去南彰。最近江湖上不知道是谁揭露了红姑娘是空门少门主的事,所以一路上也很是麻烦。原来不过是有求于她的人才会来找她,现在平白无故多了很多人,多了很多麻烦。不知道这人放出消息究竟是何用意,若只是使红姑娘多点麻烦便也罢了,红姑娘此时最担心的是这其中有什么阴谋。空门本就是常玩些阴谋诡计的地方,由此对这些格外敏感。
“掌柜的,八宝鸭,酱猪蹄,一碗米粥,打包带走。”
“好嘞,客官稍等,坐下歇息歇息。”
这女子将身上的李劭祺放了下来,然后自己坐到了椅子上。李劭祺一个人就占了两把椅子。这么一个貌美的姑娘,带着这么一个昏迷的人,怎么可能不引人注意。从这女子进来,这座客栈里的人便暗暗盯着看。
被人盯着看,怎么会自己没有一点感觉。这女子于是将茶水倒好之后,手往腰间一捋,她那把弯刀便出现在了桌子上,直直的插了进去,入木三分,杯水微漾。
红姑娘这时候从客栈的二楼慢慢走了下来,听到了声音,向这边看了过来。
之前盯着这女子的众人的目光大都偷偷收了回来,还有一些,目光都放在了红姑娘身上。
红姑娘为什么叫红姑娘?一是她本名唤作红芊儿,二是她从来不穿红色的衣服。她为什么从来不穿红色的衣服,江湖上很多人想知道,但是他们最后都不知道,甚至连他们自己都失去了自己的消息,所以最后也没有人知道红姑娘为什么从来不穿红色衣服。
今日,红姑娘里着淡蓝中衣,上穿雪色上襦,下着淡青色蝉丝双褶山水纹下裙,外套素白色纱制大袖衫,腰间系着深蓝色腰带,打双耳结,佩玉,长发稍盘垂下,眼睛一闭一合,下楼一步一扭,姿态万千,浑然飘飘仙子,不惹人间荤垢。
红姑娘本就是美艳的女子,今日明显是稍加打扮,常言天生三分,人赐二分,巧得五分。红姑娘今日打扮可占九分,许是天气有些闷热干燥,额头细汗少许破了这十分中的一分。
带着李劭祺的女子已经足够貌美,而红姑娘此时从楼上下楼,比这女子更胜半分,这半分是胜在了气质上。
打包的食物这时候拿了上来,女子付了钱,收刀起身便要走,红姑娘走到了女子面前。
“姑娘,可否让我看看你的兵器?”
女子又复坐下,看着红姑娘。
“在下红姑娘。”
女子打断红姑娘说道:“既是红姑娘,小女子便给看看又有何不可。请坐。”
女子又复从腰间取出弯刀,递给了红姑娘。红姑娘接过,在左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刀拔出来,寒光迫人。
红姑娘轻轻念出刀上所刻大字:“兴毅峦戊。”
在手里把玩了一下,递还了这女子。
红姑娘说道:“今日得见林兴毅遗作,红芊儿倍感惊喜。不知道姑娘与林兴毅是何关系。”
女子收刀入鞘,拱手道:“此乃祖父罹难前所作,得红姑娘品鉴也算不愧先祖苦心。”
红姑娘微微一笑之后指着李劭祺说道:“不知这位是?”
女子说道:“此乃家兄,患有昏睡之症。”
红姑娘说道:“昏睡之症我曾见过,不过观你兄长,更似是被人以独门手段封了经脉,所以才昏睡不止。”
女子手扶在了腰间,笑着说道:“那不知道红姑娘可有解救之法,小女子会替家兄好生感谢红姑娘。”
红姑娘起身走到李劭祺面前,左手扶着右手袖子,伸出双指,运足内息,朝李劭祺的身上点了起来,大概点了有三九二十七处,方才停手。
红姑娘说道:“何须感谢,还要多谢刚才姑娘借刀一览,使我得见林兴毅遗作。至于你这位兄长,虽然此次解了穴,但虚弱几天是免不了的,你好生照顾吧,有缘再见。”
红姑娘对着女子笑了笑,然后走了出去。
大厅里面的众人目光恋恋不舍的随着红姑娘远去,方才是暗着看,此刻完全光明正大的看着。这其中,不乏有些身边坐着娘子的,也不乏有些河东狮。
女子看向李劭祺。
李劭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此刻看来倒也真是一位俊俏的儿郎。
李劭祺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发现自己是在躺着,连忙直身而起,但身子终究是几天来未有补充,这大抵叫做食空、腹空吧。手脚酸麻无力,胃里又似长绳紧勒。
直身未起,一个侧身李劭祺倒了下去。好在女子眼疾手快,稳稳的扶住了李劭祺,李劭祺此刻是眼一黑,真的晕倒了。李劭祺腿还在椅子上,上身完全倚靠在了女子怀里,女子费了好些力气,才护着坐了起来。
同进来时的顺序完全相同,女子先将李劭祺放进了马车里,接着取走食物,驾车慢慢远离这座客栈。
而红姑娘从客栈里出来之后,没有骑马也没有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