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中有不少人认识折冲部独特的黑色甲胄,见到折冲部的士兵,大部分修士都向他们点头致意,但也有不少和折冲部作对的草寇恶徒对其横眉竖眼。恐怕若不是碍于这里是大庭广众,这些人也会同先前那批草寇一样,设计埋伏林长风他们。
元婴境在此地就是最强的存在。
常曦表面上的修为只是元婴境初期,但那些在刀尖上混口饭吃的恶徒们都有只比狗还灵的鼻子,能从常曦身上闻到一丝令他们很不舒服的气息。能让他们不舒服就代表此人危险,所以这些恶徒们也不敢以身犯险的拦在常曦面前,只得恶狠狠地看着折冲部的士兵们从他们身前走过。
常曦一手摩挲着洞幽剑柄,一边从各种或敬畏或犹豫或憎恨的目光中走过,问像林长风道:“我曾亲眼见过你们折冲部对抗鬼潮的情景,称得上是真正的英勇无畏,但为何这帮上不了台面的草寇恶徒也敢对你们恶言相向,甚至拦路抢劫你们?我看不只是因为你们折冲部损失惨重吃了败仗吧?”
林长风苦涩的道:“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们折冲部只是五百人左右的小型战部,部首耶律津大人在整个嶓冢山地域只是居于末流的都尉级别,整个战部的影响力也仅限于在一块很小的地方,远不如那些动辄两千人的校尉级,所以这帮家伙们才如此有恃无恐。”
常曦闻言有些默然,他本以为那夜首批迎击鬼潮的战部只是折冲部的其中的一营人马,没想到那却是整个折冲部全部的家当。
五百人马若放在仙道盟管制下的九州,充其量也就是三品宗门的实力。而且这三品宗门还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场战事下来就把自己的整个建制险些打散。
就算是在九州地界上,三品宗门也是要在各大门派和世家间的夹缝中求得生存。结果折冲部一夜之间力量十去五六,从三品宗门一下跌落到连野草都不如的杂门杂派,难怪那些平日里见了战部都要退避三舍的草寇恶徒们敢落井下石。
不过常曦心中没有半点看不起这帮折冲部将士们的想法,当初他在西域大荒殿时,便在军营中和各大战部的将士们同吃同睡,不是袍泽胜似袍泽。更何况那夜若没有折冲部的将士们奋勇抗敌,凝翠甸的村民们将会死伤惨重,这份恩情,常曦记在心里。
常曦心中的那个想法愈发坚定,他忽然觉得这是一个机会,眼见已经快进入古迹的大殿,常曦驻足在大殿前的台阶上,回头问道:“你们折冲部现在都缺些什么人。”
“哎?”
林长风有些诧异常曦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也没想太多,回答道:“下到筑基境的基础士兵,负责巡逻警戒的哨子,还有基层负责战斗指挥的队长长官,缺口很大。”
阳光照耀在大殿屋檐上铺就的琉璃瓦,折耀出一片温暖光亮的色彩洒在常曦侧过的脸庞上,他笑着说:“那你们折冲部里,我这样的人收不收?”
林长风楞在了原地,其余几名将士也楞在了原地,倒是陶杏最先反应过来,白皙的脸庞涨的通红,激动道:“收收收!如果能有常大哥你这么厉害的人物加入折冲部,部首大人一定会开心到跳起来的!”
自诩见过大风大浪的林长风还是忍不住咽下一口震惊的唾沫,轻声问道:“可是常兄你不是也出身战部吗?随意更换战部可是大忌,可万万使不得,一旦被上层查出,可是要掉脑袋的。”
常曦闻言一愣,旋即失效道:“长风你多虑了,我上次随战部出征,那还是在阳间的事,和阴间黄泉界的战部可没有半点关系啊。”
常曦此言一出,对林长风等人不亚于神雷轰顶,林长风不可思议的道:“常兄,你...你竟然还能记得阳间发生过的事?你没喝孟婆汤?”
常曦笑着点了点头,“孟婆向我极力推荐她那碗孟婆汤来的,说她苦守奈何桥几千几万年,熬汤的手艺绝对不会差。只可惜我还有不能忘却的事,所以我没喝孟婆汤,也没去阎罗殿,从奈何桥上跳下去了,在忘川河中随波逐流,最终在斑斓湖畔醒来。”
林长风等人已经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原来这位弹指间能取几十名草寇性命的剑仙竟然有这这般大的来头,他们已经有多少年不曾听闻过有跳入忘川河中还能幸存的故事了?
好像还真有。
林长风思绪渐远,他依稀记得部首大人在酒宴上和弟兄们说起过那件事,似乎有位同样是用剑的白衣公子不喝孟婆汤、不去阎罗殿,投身忘川河中,最终在这偌大的黄泉界中白手起家,声名鹊起,成就一方传说,那人...叫什么来着?
正当林长风就要想起那个传说人物的名讳时,冷不丁被陶杏摇醒,原来大家伙都准备进入大殿了,就剩他一个还楞在台阶上神游天外。
林长风也就不再去想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告饶一声,追上队伍,一同进入大殿。
迈过大殿的门槛,看到眼前的一幕,常曦脸庞抽搐。
原来整座大殿几乎已经被先行者淘了个空,不仅仅是那些值钱的东西,甚至就连墙砖地砖和天花板都被这帮丧心病狂的家伙们撬的疮痍遍布。
眼下就正有几个人撅着屁股,在对剩下的几块青金石地砖“辛勤工作”。旁边望风的小喽啰朝着望来视线的常曦等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但他很快察觉到常曦等人身上的强横气息,又立马点头哈腰起来,典型的小人模样。
常曦也懒得再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