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之名并非常曦所起,而是月虹剑灵私下传授。
早在月虹剑灵苏醒时,这一大一小两个老奸巨猾便私底下讨论起在后山弟子的比试角逐中该如何取胜,常曦自然是毫不犹豫的腆着老脸,向家底殷实赛过富家翁的月虹讨要能够一锤定音的绝技。月虹也没掖着藏着,痛快的把一式唤作“逐月”的绝技传授给了主人。
以弓挽剑的技巧最是合常曦脾性,常曦也很好奇这式绝技师承何处,但月虹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言语,只说了句你很适合这式绝技便不再多言。常曦从未试射过这门绝技,只是将这式绝技灵力运转周天的法门诀窍烂熟于心,他也曾经对着逐月二字出神良久,这箭剑两势相辅相成的绝技在旁人眼中或许难登大雅之堂,甚至有迂腐剑修能就此提升到辱没剑道威名的高度横加谴责,这门绝技真能招如其名吗?
精气神挥霍一空与破碎玉腰跌落的常曦嘴角有笑。
“真快啊“。
三箭齐出,箭劲刚猛,去势甚远,几可逐月。
逐月箭势几乎无视了空间距离,出弓的刹那便已经射抵在蔚蓝巨剑的剑尖上,剑刃如花丛锦簇看不真切的化相真如剑是人剑合一状态下最具剑道真意的绝剑式,南宫丛云从未料想过自己的绝剑式会被一只赤红箭芒所阻挡。
南宫丛云心底骇然,能够阻挡绝剑式的同样也只会是绝剑式!赤红箭芒只堪堪阻挡下了化相真如剑的前进势头,继而被一剑弹开,然后第二道漆黑箭芒紧随其后,在南宫丛云骤然紧缩的瞳孔中,蔚蓝巨剑上裂纹密布,顷刻间被漆黑箭芒生生贯通,余下最后一道纯白箭影只刹那间将时间与空间捅了个通透,箭芒绞碎了他额间一缕挣脱玉冠束缚的发丝。
从赤红箭影阻挡下化相真如剑,再到纯白箭芒绞碎南宫丛云额间发丝的过程只在须臾间,整座演武场中除了元婴境以上修士能够得以窥见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三箭外,其他修为浅薄的弟子根本毫无反应,甚至很多弟子干脆什么都没看见。
“你们快看,隔断禁制里那柄剑不是常曦师兄的佩剑吗?”有眼尖的弟子朝着演武场中央四周布下的禁制指去。
演武场中央四周竖起的禁制闪动不已,目的是为了防止比试过程中招式威能过大而误伤坐席上弟子,而此时隔断场内场外的禁制上却插着一柄晶莹长剑,半截在里,半截在外。
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月虹剑尖遥指的那名弟子差点就成了剑下冤魂,他失魂落魄的不停呢喃着:“那可是能够阻挡元婴境大修一击的隔断禁制啊…”
鲜血沿着南宫丛云的额头不住流下,微微侧过的身子背后正是卡在隔断禁制中的月虹剑,无论是剑意灵力还是血海劲力都已经干涸见底的常曦嘴角苦涩,果然还是不行吗?他忽然注意到南宫丛云几经紧攥又再度松开的手掌,再注意到南宫丛云脸上异样,他突然笑了,刚刚凝聚起微弱如烛火的金龙虚影顷刻间散去,一屁股坐在地上伸直了手脚躺下,由衷的喜悦与无穷尽的困乏一并袭来。
诡异的一幕让整座演武场寂静无声,众弟子面面相觑,没人知道常曦是犯了什么失心疯忽然躺下不起,也不晓得为什么南宫丛云不趁机一举拿下常曦。
寂静可闻针落的演武场中突然响起一阵掌声,所有弟子疑惑朝着声音方向望去,只见后山弟子席位中为首的白衣白头的男子缓缓起身,连同着所有后山弟子一同起身鼓掌,仅仅七人的掌声却如洪钟大吕般在众人耳畔响起,浮台上越来越多看出端倪的宗门世家中人已经起身鼓掌喝彩。
青云峰席位中数位已经迈入大修行列的弟子摇头苦笑:“这次怪不得南宫师弟,换做我等几人面对方才那一箭,下意识中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另一人笑道:“南宫输的不冤,这次只能恭喜天秀峰了”
修为最高深的师兄早就对此看的开了,一甩袖袍道:“反正南宫师弟已经晋阶元婴,我青云峰怎样都不亏!”
哪怕常曦只是学到了逐月式的些许皮毛,但曾属上界顶尖法门的绝学绝非寻常绝剑式能够比拟,南宫丛云危急关头只得突破境界桎梏晋升元婴境才得以错身躲开月虹。后山弟子的比试角逐中早有规定不准元婴境弟子参加,修为压制在半步元婴境无人去管,但只要你在比试中晋升元婴,一律取消比试资格。
手中纯钧发出不甘的剑鸣,这次换做南宫丛云苦涩的摇了摇头,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败了就是败了,他不会去找多余理由,虽说输在一个金丹初境的师弟手中说出去可能有些丢份,但也同样证明了这个后辈弟子体内蕴藏的无穷潜力,就算他使了些手段那又如何?只金丹初境便能力敌半步元婴不弱下风,假以时日若他能迈入元婴岂不是能够与化神修士一战?
能够在人才济济的青云峰内门脱颖而出的菁英翘楚中没有一人是心胸狭窄之辈,经此一役感触颇多的南宫丛云轻轻擦去额头血迹,此刻瘫倒在雪堆中四肢酸软的常曦身份已然与之前大为不同,南宫丛云坦然一笑。
“天秀峰,常曦胜!”
简简单单六个字汇聚成一线无法阻止的浪潮席卷天际,年轻的天秀峰峰主小女孩心性般的哭得梨花带雨,仍由身旁两位姐姐怎么用手帕擦拭都擦不干那由衷喜悦的泪水。
天秀峰席位上挥舞的腊梅红潮红火到了极致,成百上千名天秀峰弟子高声呐喊直冲云霄,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