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真的是一种善变的生物,盛半夏默默地给人族女人贴了个标签。
“白大哥,你可知金家”晚饭盛半夏是和吴渔一起在客栈吃的,即使知道了白渔是主考之一,盛半夏和白渔也依然坦荡,不约而同地忽略了避嫌这个问题。
“你是指金玉言和金玉叶兄妹俩所在的金家”
白渔顿了顿,找店小二要来纸笔,提笔在宣纸上写给盛半夏看。接下来这些话,一是客栈人多眼杂,二是内容繁杂,让白渔自己来说有些困难。
“金家乃江左望族,钟鸣鼎食之家,然世代商贾,不谋权势,却不料这一辈出了这一对惊才艳艳的兄妹,故临栎阳武举。”
接下来的话,让盛半夏明白了,为什么当时自己周围的人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江左一带,这次参加武举的,只他们二人。因为,他们在来栎阳之前,堵在出城路上,来一名参赛者便废掉一人,五百六十三战全胜。”
这不只是惊才艳艳了,这二人是怪物啊!那么为何……金玉言会对自己表现出那么明显的兴趣自己在他的眼里,应该只是一个参加了武举的普通人。
“其……其实,”白渔停笔,看着盛半夏,眼里有一丝担忧,“我……我怀疑这次抽……抽签为人操控。”
“这……怎么可能?”盛半夏难以置信,吴朝向来河清海晏,尤其是朝试,几乎是寒门子弟向上爬升的唯一途径,如果连这个在民众心里洁净无比的制度都有了污渍……
吴渔再度提笔。
“金玉言之妹金玉叶,所在甲组。金玉言所在丙组。此次武举,魁首有力争夺者除金家兄妹外共五人,全部在乙,丁组。”
“这是说……有人有意让金家进入四强”
“最后有可能金家兄妹去争夺状元和榜眼,商贾之家若真的参政,甚为不利······”
“不要再说了!”
盛半夏深吸一口气,“我先回房了……这几天的银子我之后再还给你。”
白渔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能说出来。
盛半夏回到自己的房间,背靠着门板蹲下,手揪着衣襟使劲地呼吸,以此来缓解自己心里的压抑。原来在这世界上最明亮的地方,也依然会有黑暗。
盛半夏缓缓展开手里被攥成一团的纸,原本矫若惊龙的字迹被扭曲,上面未干的墨汁染黑了她的手掌,然后缓缓晕开在咸涩的水渍里,一如黑色的小蛇,顺着盛半夏洁白的小臂蜿蜒而下。
第二天
栎阳城已是繁穣,郊外的比赛场却是更甚。冲天的喧嚣比秋日的骄阳更灼人心扉。
白渔是考官,他直接去了东边的那个小亭,盛半夏挤在无数的考生里迷迷糊糊地去了丙区。还不等入场,她就看见了金玉言负着剑,依旧是一身劲装华服,笑盈盈看着自己。盛半夏若不是昨日看了白渔的话,到现在还无法把这个和煦的少年和那个挡城拦人的凶神联系在一起。
金玉言似乎是想要凑过来,但还没等他拨开人群,盛半夏就被一个小太监叫走了。
第一场丙七对丙四十一
盛半夏被小太监领着穿过一条幽暗的长廊,脚下有些滑腻,不知是不是生了青苔。
盛半夏站在第三座石台之上,看着迎面走来的丙四十一,那是个壮硕的青年,秃头赤身,只着一条粗布裤子,身上纵横着数不清的伤疤,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是一种在生死间磨练出来的狠辣。
小太监在送盛半夏出了长廊之后就离开了,担惊受怕的样子让盛半夏错认为他是要送自己上刑场,现在看来,似乎与刑场不逞多让。
双方行了拱手礼之后,丙四十一似乎对这个娇小玲珑的少女有些犹豫,他摸了摸头,“丫头,我下手没轻重,要不你直接认输罢。”
“结果可还说不准呢!”盛半夏展颜一笑,反手就是一张黄符纸丢了出去。在半空中炸出一朵儿火焰飞向丙四十一的脸庞。
这种黄符是盛半夏这些天蘸着朱砂在空白符纂上绘下的术式,既可以弥补自己没有灵力的问题,也可以掩饰自己的巫术,甚至可以直接省去唱祭。
丙四十一措手不及,只来得及抬起双臂格挡。朱砂画的符咒威力减了一半不止,这一朵火焰虽然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光头身上,却也只是把他的双手臂微微烧伤而已。
盛半夏接着抬手就是好几张符纸不要钱似的扔出去,一张接一张,效果威力不尽相同,不管对方的防御力如何,这一番下来丙四十一的身上也大大小小的挂了彩。
“小兔崽子!”丙四十一先前只是一味躲避,现在发现这些符咒只能让自己受些轻伤之后,左脚一蹬地面,猛虎一般窜到盛半夏的身前,紧接着右拳挥出。
盛半夏一口气丢出几十张符咒,在没有灵力支撑下也是有些力竭,一时间只来得及给自己贴上一张山石咒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