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青是天津城边的一个镇子,历史悠久,以生产一种木板年画出名。
那个礼帽人进门来时并没有现异样,却在陈飞扬说了一句:“跟杨柳青上的娃娃一样”之后才转身离去。
叶限敏锐地察觉这一切和杨柳青的年画一定有关系。
“孟掌柜,昨天真有人来找你要孩子来了。”
金署长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去见孟掌柜。
“天啊,老天爷啊。”孟掌柜闻言大叫,目光炯炯地盯着金署长等下文。
金署长很高兴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干咳一声说道:“那个人……那个杨柳青啊……那个……”他也是老油条了,故意将话说的含含糊糊,期间一直盯着孟掌柜的脸。果然孟掌柜神色大变:“那个人,抓到没有?那个人?”
金署长却问道:“他和杨柳青有什么关系?”
孟老板忽然瞪大眼睛,满脸惊恐:“你们……你们没抓到他!”
没等金署长反应过来,孟掌柜像饿狼一样扑上去,狠狠地掐住金署长的脖颈:“你没抓到人,没抓到对不对?”
金署长被掐的上不来气,瞪大眼睛不住点头。
孟掌柜忽然又像个泄气的皮球,松开金署长的领子,扑通一声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金署长火了:“你哭嘛,我说你哭嘛!”
“你害了我全家啊,你还我全家的命来!”
害他全家?
站在外面门口的叶限看了陈飞扬一眼,后者耸耸肩:“别看俺,俺也听得云山雾罩的。”
“害你全家什么意思?老孟,你说清楚点,再说,你要是早点都说出来,那人也不能跑掉。”
原来孟掌柜被悄悄带到警察署后就一言不,无论金署长怎么威逼利诱都当没听到没看到。
“你说你介是为嘛。你这店开了有年头了,好好的掺合这些事图个嘛,老孟,咱们是老相识了。我可不信你为了钱干这种缺德事,你就不怕你那孙子生下来没屁——yan。”
听金署长说到这,就看到孟掌柜的身子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金署长抓住这点,俯下身子问:“老孟,莫非你那孙子……”
原来这老孟前段时间真的得了一个孙子。他结婚早,十七八岁就当爹了,现在不到四十岁,就做了爷爷。
孟掌柜嚎啕大哭,哭声极为悲哀。
金署长愣愣地站在那,有点手足无措。
想到之前孟掌柜的表现,金署长明白过来,一把拉开门大声喊道:“去老孟家看看,快去!”
孟掌柜的家是个小小的四合院。不大的院子,中间种着石榴树,葡萄架上的葡萄长得正好,架子下面是石头桌子,旁边围着几个石墩子。
真是一派和谐温馨样子,但是现在,小院里没有一点动静。
不,也是有动静的,一边的大肚子缸里,偶尔有红鲤鱼尾巴一甩,那水就哗啦一声,更显得小院安静的可怕。
那是因为这院子里所有人都死了。
孟掌柜的媳妇、儿子、儿媳妇都倒在屋子里。儿媳妇死的时候还抱着那个才满月没多久的儿子。孩子闭着眼睛,小脸粉粉白白煞是可爱。孟掌柜的女儿死在厨房里,灶膛的灰已经冷了,一个老妈子扑在灶台上,很显然,她是在往大锅里添水的时候死去的,水瓢还抓在手里。
所有的人都没有明显的外伤。那么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金署长小心地挨个翻查,终于在死者的脖颈上找到一个小小的出血点,像是被银针一样的东西扎了一下。
一个人脖颈有这么个点可以说是偶然,但所有死者脖颈处都找到这么个点,这就是致死的原因了。
一院子死寂。忽然石榴树上传来嘎嘎嘎的几声,一只黑色的乌鸦站在树梢上。陈飞扬气恼地挥手:“滚!”
乌鸦扑打着翅膀远去了。
“怎么会这样!”
金署长已经站立不稳,腿软的只能靠着墙蹲下,双手死命地揉着自己的头,懊悔之极。
“和你无关,是孟掌柜自己的原因。”
叶限冷冷地说道。
孟掌柜此刻浑身瘫软,趴在地上哀哀地哭泣,闻言瞪大眼睛仰着脖子:“为什么是我,明明是你们害得我全家!”
他脖子扯的老长,青筋暴露。
“与虎谋皮的是你,明知道一步错就万劫不复却还和那人合作的人是你,孟掌柜,你以为算是受害者就有道理了?你们拐走一个孩子,可能背后要的就是一户人家的命,一报还一报,这才叫天理昭昭呢。”
叶限义正言辞,指着地上的孟掌柜。
陈飞扬在一边摇头,心想叶限这么步步紧逼,若是孟掌柜想不开自杀了可怎么办。
叶限自然想到这点,看到孟掌柜低下头去,继续说道:“你若想家人就这样永远沉冤下去就随你了,死很容易,一把刀子一包老鼠药就够了。”
孟掌柜仰天长啸,像一只孤独的狼。
他双手捶着胸脯,显然是痛苦至极。叶限嘴角撇着,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金署长有点担心,低声问:“他不会……”
“会又能怎样?他本来就作恶多端,守着那一片店,本可以做满意的生活,可他被富贵迷花了眼睛,竟然生出这等罪恶心思。现在全家人死了他就伤心了,怎么不想想丢孩子的那些人家呢,一家哭还是一路哭更好?金署长,你不能因为那些都是外地人,不能影响你的政绩就觉得无所谓了。”叶限眼光毒辣,声音冷冰冰的,金署长不住地搓手,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