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是已经如此,婢女这番话之后,小乔依旧是微微摇了摇头,之后便不再言语,只是定定的坐在周瑜的床榻之上,看着这个数日之前还生龙活虎的江东都督。
小乔与周瑜成亲已然是超过了十五载,并且给周瑜生下了两子一女,二人感情十分深厚,平日里也是相敬如宾,如今周瑜正值壮年却顷刻之间便遭遇了如此危难,让小乔一时间颇有些不能接受。
但早年便跟在周瑜身边的小乔对于江东内部的权力分配与其中所存在的问题又如何能不知,周瑜病倒之初,她还尚未想到是有人在暗中作祟,但经历了所找的名医忽然之间不辞而别,之后江东境内的医者又几乎全部都对其避而不见后,小乔的心中隐隐知道了周瑜是为何变成这样一副模样。
对于小乔而言,周瑜就是她的全部,她的父亲早在十数年前便离开了人世,而与她一母同胞的姐姐,孙策的妻子,也是在孙策亡故后被孙权送往僻静之处修养,对于这朝堂中之事已然知之甚少,故而除了这等变故,小乔一时间无能为力,平日里与周瑜相熟的那些将领虽也帮助寻找名医,但却收效甚微,众人虽是心中焦急,但却也是无计可施。
“你为了这江东三世基业费尽心力,到头来也落了个如此结果,早知会有今日之祸,当日又何必再行出山……”
看着躺在床榻之上呼吸微弱的周瑜,小乔想到了周瑜卸下权柄的那些时日,二人寄情于扬州山水之间,又是何等的快意,但此时再想这些,已然是有些晚了,小乔的心中已然是开始踌躇,是否在周瑜病故也跟随周瑜而去,也算得上是一种解脱。
正在她脑中想着自己的三个孩子,双目之中落下两行清泪之时,之前已经出门去了的婢女再次轻声出现在了屋内,并缓步走到小乔的面前,见得四下无人,向小乔使了个眼色,而后俯身在小乔的耳畔言道:“夫人,适才府中后园的暗门处有人叫门,知晓此门者十分之少,我悄悄到了暗门处,门外一人只说或可将都督这重病医好,但要与夫人当面相见。”
听罢这番话,小乔原本已然是十分黯淡的目光忽然放出了一丝光亮,霍地站起身来,问道:“此人现在何处?”
“因怕此事有诈,故而并未将他放进府中,此时就在那暗门之外的草丛之中等候。”显然,这个婢女也是周瑜夫妇的亲信。
“事已至此,还有何惧怕,你速速前去将那人从暗门处请进来,定不能让府中其他人等发觉!”小乔双目之中露出了一片坚定之色,几乎并未深思,便做出了这个决定,在她的眼中,无论是什么事情,此时都比不上一个将周瑜救回来的可能,所以,她此时并不想估计门外的究竟是什么人,如果当真能将周瑜的性命救回来,是什么人又有何妨?
足足过了近半个时辰,那婢女终于又是悄然打开了房门,足可见得为了躲避府中那些不知底细之人花费了多少心力,小乔只听得一个脚步声跟在那婢女的身后,而后站在厅中不动了,而婢女则是独自走了进来,依旧是在小乔耳旁言道:“那人已然到了厅中,他执意要面见夫人,才肯道出出处和来意,不知夫人乃是何意?”
小乔闻言后一丝也未迟疑,当下便站起身来向厅中走去,到了厅中,只见一个身材魁梧之人,一身粗布衣衫,头戴一个硕大的斗笠,此时正站在厅内,见得小乔到了,便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拱手向小乔深施一礼。
小乔看向来人,总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于是问道:“不知先生是何许人也,对于公瑾的病情,当真有甚良方?”
那人面上露出一丝笑意,答道:“公瑾都督这般病重,想来夫人早已发觉并未是天灾,而是人祸,如今症结并非是公瑾都督的病情如何严重,而是江东之内无人敢为其医治,在下虽不通医术,但却也为夫人提供一医术了得之人,想来由其在府中暗中给公瑾都督医治一些时日,便可保都督性命无碍。”
小乔见此人一语中的,登时便知其并非是江东之人,于是问道:“先生出自何处,有何条件,不然为何肯冒此风险来此。”
那人见小乔有此一问,几乎并未有何停顿便答道:“既然如此,我便也不瞒夫人,我原本正是公瑾都督麾下之将领甘宁,如今乃是荆州刘封麾下将领,此来正是奉了我家主公之命,前来解救公瑾都督。”
“原来是兴霸将军,将军如此轻易便自报家门,便不怕我将将军送至江东朝堂之上吗?”小乔看向甘宁,面上显出一丝狠辣之色道。
“将我送至孙权处,却是不能救了公瑾都督性命,对于夫人而言,又有何用处?”甘宁此时并无一丝慌乱之色,只是淡然答道。
小乔眼见甘宁正是看准了自己的需求,于是便不再废话,继续问道:“你家主公既然冒此风险,定是有所要求,是何要求,只管说出便罢。”
“我家主公唯有一事恳请夫人帮忙,那便是一旦我等将公瑾都督救回,夫人只需竭力劝说都督归降我荆州即可。”
“便只有这一件事?”小乔心中已然是想到了刘封既然派遣了甘宁前来便定然是有所图谋,但却并未想到甘宁所提之事竟然如此简单,此事小乔答应起来乃是十分简单之事,并且到时周瑜若是当真被救回,小乔是否竭力劝说周瑜刘封并不能当真得知,故而这空口白牙之事,答应起来并无甚压力。
“正是,若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