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见二人多半心中已领会其所筹谋之事,便再次开口的道:“黄忠虽勇武非常,但一者年事已高,二者因循守旧,协助保护元直尚可,却是担不起长沙暗中发展之大计!”
此言一出,刘封心中所想便已表达得十分清晰,那就是将长沙交由徐庶全权负责,暗中发展,作为刘封在荆州腹地留下一小型基地,因长沙在荆州地理位置既在中央,又紧邻湘水可窥视江东,故不论刘封日后身在何方,这荆州境内之事,他都可全盘掌握。
“子威之意,莫不是待刘皇叔与曹操大军战罢与我等相见之日,吾便提出前去长沙做一太守?若是如此,怕皇叔未必能够答应此行。”徐庶略一思索,便知这前往长沙之事须得由其亲自提出,不然以其对刘备之了解,刘备必会将其留在身侧出谋划策,而不是在一郡之地颐养天年。
“元直莫非忘了,父亲身侧尚有一智囊诸葛亮?早在南阳之时,元直便与诸葛亮是好友,此人为人,元直多半十分了解,其早有言曰,似元直这等才干,可官至太守,却自比管仲,乐毅之流,故父亲若想留元直与其共任军师之职,诸葛亮心中定然不忿,此时元直再言及长沙乃是重地,请命前去,想来诸葛亮亦会在父亲面前陈明利害,力劝父亲放元直前去,封到时若再反其道而行之,更加激发诸葛亮决心,此事定可成功!”
徐庶此时方才恍然大悟,刘封早已将刘备与诸葛亮之心思性情计算在内,为徐庶想好了如何脱身前去长沙任职之事,如今只要不教诸葛亮察觉刘封与徐庶之间关系,此事几乎便可成行。
“既然如此,庶定当尽心竭力,将长沙化为铁板一块。”刘封言已至此,以徐庶胸中沟壑,早已想到此时便将其遣往长沙,不但是将一重任放于徐庶肩上,更是将一件可以预见的大功交与了徐庶。
刘备若能占得这荆州数郡之地,短期便可以收编不少兵马,而此处虽是兵家必争之地,但却也是腹背受敌之所,刘备早已将诸葛亮所为其谋划之事告知过刘封,少则数月,多则一年,西征势在必行,而益州与汉中之地,一旦被刘备夺取,日后根基,必在西方,似如此,刘备多半会派遣一得力之人镇守荆州,徐庶此时留与长沙,倒是多半便会被委以此重任,若真能如此,荆州之地,便可经由徐庶之手,化为刘封之地……
徐庶越是深思,越是佩服刘封之深谋远虑,一时间心潮澎湃,激起满腔热血。
“子威此番对长沙下了如此气力,莫不是怕不能保住南郡?”庞统之前一直在侧耳倾听刘封构想,见其已然与徐庶定下了长沙之事,这才问出其心中疑惑。
在庞统看来,南郡乃是荆州仅次于襄阳与南阳之所在,江陵城在荆州亦是颇有规模,此番交战,刘封一直在南郡驻守,lùn_gōng行赏,若是能够放弃那南方四郡,驻守南郡之责,刘备多半还是会给与刘封,故而庞统并不能理解刘封为何非要将徐庶这等大才调往长沙。
“南郡之地,自然要握在手中,但南郡在诸郡环绕之中且并无似湘水那般河流,更兼到时我等若是皆在南郡,诸葛亮定会暗中监视于我,有些事,若是放在南郡,恐被有心人看出端倪,而长沙与南郡又相互接壤,易于相互往来,故将元直放在长沙,他这肩上重任,可并不比士元先生轻。”
庞统是何等的聪慧,闻言瞬间便联想到刘封之前一夜之间打造出了数百把百炼钢刀之事,隐约间,他似乎明白了刘封口中的将长沙当做后方之地,到底是何种意味,于是便不再相问此事,而是提起另一要紧之事:“据斥候来报,曹操大军在合肥与江夏等地,与周瑜,刘皇叔激战了已然有半月,江东在此战之中更是折了一大将太史慈,张辽所率人马损失亦是不少,恐此战,就将终结,不知子威何时将曹植送回曹操手中,不然一旦战事结束,曹植被皇叔盯住,则甚为不美。”
刘封听了庞统之言,亦是深深吸了口气,此事虽已然与曹植定下君子协定,但如何将其安然送回曹操手中,又不教刘备诸葛亮起疑,其实并不容易,但纵然如此,刘封心中也是早有了些计谋。
“若是将曹植如此便归还给曹操,一者让曹操看低了我等志气,二者一旦操作不当之下,恐让诸葛亮看出端倪,自古以来,富贵便是险中方能求得,故封心中所想,乃是这数日之间……”
当下,刘封将心中这计谋与二人和盘托出,徐庶与庞统闻言,皆是面上满是震惊之色,只因刘封这计策,实在是有些大胆至极,一旦因此激怒了曹操,引发其鱼死网破,那之前与曹植所达成之协议也等同与作废了一般,但此计一旦成功,则刘封在此番战役中所获功劳便又会提升不少,所以一时间庞统与徐庶也俱是在旁权衡利弊,不能决断。
“既然二位并无不能赞同之意,那此事……封便独断一次也罢!正好借此机会,看看曹植在曹操心中是否真是接班人选,若曹植并无传言之中那般重要,与其达成那些协议又有甚作用?此番若能成功,曹操多付出一些代价救回曹植,在其阵营之中舆论对曹植便更有些用处,对我等亦是好事,至于在曹操面前做了这恶人,吾与曹操本就是敌对关系,又有何妨?”
徐庶与庞统二人闻言便知刘封主意已定,俱是转念一想,若非刘封自出道以来便有此过人胆识,又如何能够在这短短时间之内取得如此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