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因心中担忧刘封醉酒后有甚变故,一直便是在紧紧盯住赵范,此时见其目光闪烁,脚步甚急,心知其多半意欲图谋不轨,急忙看向刘封,却见刘封此时眼中哪里还有醉意,只是向魏延略一摇头,示意其切勿妄动,而后便又是现出一副醉态,与那名文官推杯换盏起来。
魏延见此情形只得冷眼旁观,只见赵范一步三回头走到门口,见刘封与魏延此时皆被那两名文官困住,忽地转过身去,将手中酒杯重重摔在地上,只听得一声脆响,刘封与魏延目光尽皆是被赵范所吸引过去。
就在赵范将手中之物摔在地上之时,那屋内两侧的屏风隔断之后,忽地便显出许多利箭之尖,至少有数十支箭,同时便瞄向了屋内,看那情形,随时都会发出。
“赵范,你这是何意?”魏延一件此种情形,又怎能不知赵范意欲何为,当下便是一把将其面前同样面色惨白的文官推倒在地,抽出腰间佩剑,就欲冲到赵范身前。
但赵范见魏延如此,却是并不着急,只是面上一阵奸笑,言道:“将军莫急,若是再向前三步,则这些利箭齐射,纵使汝等二人有通天彻地之能,亦是无法走脱!若是束手就擒,尚能多活些时日,到时若是曹丞相开恩,免你不死,岂不是美事一桩?”
“你这厮竟是假意投降!当真好大的胆子,若是子威将军在此地有所损伤,刘皇叔定会将汝等满门碎尸万段!”
魏延闻言便知这赵范乃是诈降,意欲将刘封擒获献与曹操,登时心中便是大乱,侧目看向那两侧的箭矢,虽其与刘封二人皆是十分勇武,但无奈箭矢距离太近,若是拉满而发,二人定然无法躲闪。
“子威将军乃是高贵之人,不若便赠与在下这一件功绩如何,听闻曹操之子曹植被将军擒下,现正在将军军中,到时曹丞相多半只会以将军将曹植换回便罢,将军多半不会有性命之忧,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那赵范说着此言,面上喜色已然是爬上眉梢,不能自己,仿佛自己已然是将刘封捉拿至襄阳城中,献与曹操,曹操大喜之下,便会将其带回许昌任用一般。
“赵太守倒是打得一番好算盘!”此时,刘封忽地从案边站起,淡然一笑,面上顿时一丝醉意也无,言罢,便是赤手空拳,缓缓走向赵范。
“将军莫要逞一时之勇,某心知将军绝非常人,有万夫不当之勇,是故早已下令,若是将军到了近前,范只需咳上一声,便是万箭齐发之景象,将军年岁尚未及弱冠,想来亦是不会如此便断送了自身性命。”
赵范眼见刘封一步步走向自己,心中不由得狂跳不止,因其之前亲眼所见,刘封已然是坐在那里醉眼惺忪,但此时却是步伐稳健,哪里还有一丝醉意,见此情形赵范心中便有些犯起嘀咕,但此时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然不能露了怯意,于是只得威胁道。
但刘封就仿佛没有听到那赵范之言一般,依旧是一步步走向赵范,顷刻间距离赵范便已经是仅有数步之遥,赵范此时头上冷汗直流,只因刘封气场太过强烈,一双虎目紧紧盯着赵范,仿佛一头恶兽正欲择人而噬。
看着刘封步伐平稳,愈发的近了,赵范已然抑制不住心中惧怕,索性便是将心一横,打定主意将刘封与魏延射杀在此,刘封虽是赤手空拳,但一旦到了他近前后果同样不堪设想,他相信以刘封之勇,一拳便可以要了他性命。
随着刘封又是迈出两步,赵范终于下定决心不再犹豫,重重咳了一声。
但直等得过了数秒,那些箭矢却依旧是在原地,纹丝未动,赵范这时方才真正有些慌了神,但转念一想,那鲍隆与自己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势,断然不会在此时隐忍不发,于是又再次高声咳了一次,但事与愿违,结果依然和之前一般。
“莫不是赵太守中气有些不足,墙外弓手并未听得汝这声响?”刘封此时已然到了距离赵范不到三步之处,赵范慌忙向后倒退而去,途中依旧是咳声不停,但那箭矢仿佛定在了那里一般,一个也未能发出。
刘封将赵范逼到了墙角之处,回首向那蓄势待发的箭矢之处望了一眼,高声喝道:“将与这赵范合谋之人带上来!”
刘封话音刚落,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屋中一侧的屏风尽皆被毁,一行数人自那屏风背后屋中走出,为首一人,正是之前并未随刘封来到赵范府中的甘宁。而甘宁身后所立的那些持弓之人,全部都是甘宁麾下弓手,,那些原本应在此处设伏的桂阳郡中之兵,已然全部被甘宁带人制住。
甘宁身后,跟随着两名亲兵,这两人押着一身材魁梧之人,赵范定睛一看,正是鲍隆,见此情形,他不由得瘫坐在地上,鲍隆被擒,他这计划可谓是满盘皆输,到如今他方才知晓,刘封早已知悉他这等险恶用心,之前未能揭穿,不过是等待其黔驴技穷之时。
“事到如今,汝等还有何话说?”刘封冷笑一声,遣人将萎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赵范亦捉拿到了近前,看向赵范,厉声问道。
“子威将军饶命,我仅是一时糊涂,被这鲍隆这厮怂恿,这才做出此举,我愿率全郡归降刘皇叔,让出这太守之位,只盼将军饶了我等性命,若能如此今日范便归隐山中,只为家中老母尽孝,再不干涉郡中之事……”赵范跪在刘封面前,不多时便已然是泣不成声,全无之前那番胸有成竹之态。
“赵范,休得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