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审案的公堂里,徐大人坐在最中央的位置。沈大人与于大人分别坐于两侧。两位少卿大人坐于下首。
除了他们之外,沐丞相与言锦及御史台的两位老臣同样也被派来旁听。言锦是皇上的心腹,他让他前来是为了提早得到案情的进展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沐丞相来这里显然没有一个人觉得是合适的。事情也果然如大家所想的那样,沐丞相与刑部尚书一见面就如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还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怕是早就掐起来了。但即便如此,这两人间的气氛夜好不到哪里去。
严家主一早就被带上堂,因为他的声望一直很高。在他的罪名还未定下来之前,不管是刑部,还是大理寺都不会随意怠慢他。所以他们一早就准备好了椅子。至于严远潍与严文希两人则待在他的身后,等着几位大人待会儿的问话。
除了严家一家子外,被带到堂上的还有三位证人。
这三位证人中除了其中一名是已经年过五十多的妇人外,其它两名都是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这三人的打扮也很朴素,都是粗布大衣。甚至在衣服上可以看到不少的补丁。一看就是些没多少收入来源的老百姓。
他们安安分分的跪在大堂的中央,但是朝严家主等人投去的目光充满愤怒,以及脸上有着一种大仇得报的解脱。
“啪…”大理寺卿一拍惊堂木,宣布案子开审。
“严家主,此三人状告严家欺诈世人,伤天害理以幼童试药,更是害死他们的亲人,你可认罪。”徐大人的手从惊堂木上移开,手指一一从三名受害人的身上扫过,盯着严家主沉声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严家没做过又何来认罪之说。”严家主漫不经心的扫过那三个人,脸上没有一丝心虚,反倒是一派的高傲姿态,“反而他们三人,老夫倒要问一句,严家的医术世人皆知,他们无故泼我严家的脏水到底有何企图。若是为了钱财倒也好说,但……”
“姓严的,你别血口喷人。”严家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其中一名中年男人愤怒道打断,“就你们严家那肮脏的钱,就算你全部送个老子,老子哪怕饿死也不会碰上一分…”
严家主脸色一沉,对这个男人的不识好歹有些不满。一旁的严远潍皱眉,上前一步道:“这位先生,你们对严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们没有误会。我读的书少,只知道杀人偿命。今天我就是来找你们严家偿还我母亲的性命的。”中年男人双眼里燃烧的熊熊烈火直射向严家主,“三年前,我母亲不过是染上了风寒而已。我好不容易筹够了足够的银两来到严家的同善堂,但是他们严家的人呢,也不给我母亲看脉,直接就开了副药,结果…就是这副药断了母亲的命。你们说…我如何能甘心。”
严远潍皱眉,突然想起来三年前,确实有一个中年男人跑到严家要他们还他母亲的命。当时权当是闹事的,就直接给打发了,没想到会给今天留下隐患。
“说什么严家是神医在世,要我看就是狗屁胡说,他们就是庸医,庸医。”中年男人愤怒的骂道。
严文希脸色一冷,“住嘴。严家百年望族又岂是你这种低等的贱民能够诋毁的。”
“还望族,不过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土匪。”中年男人不屑的道。
“你……”严文希被对方这态度激得怒火蹭蹭往上冒。
“肃静!”徐大人一拍惊堂木,“这里是公堂,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
严远潍拱拱手道:“小儿年轻气盛,还请大人勿怪。”
徐大人淡淡看了他一眼,“既然是年轻人,这火气还不是要那么大的好。”
严远潍目光微沉,这大理寺卿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贴面无私。只要是经他审理的案件就绝对不会因为你的身份有一丝松懈。也正是因为这位大理寺卿太过正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这十年来其它的官员被换了不少,但他的地位一直没变过。
严家主想要完全翻案,要过的最大的关卡就是他。
看了眼依旧满眼怒气的严文希,严远潍叹了口气,无声的对着他摇摇头。
徐大人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名中年男人的身上,“你应该清楚,办案讲究的是证据,所以本官不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你得拿出证据来。”
中年男人咬牙,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他上哪里去找证据,那张药方,对,他记得自己一直留着那张药方的……。中年男人上下在自己衣服里摸索起来,很快一张破旧的纸张出现在他的手里。
中年男人将药方双手奉上,“大人,这就是草民所要呈上的证据,当年我母亲正是喝了这副药才丧命的。”
“拿上来。”
很快就有人将药方送到徐大人的手上,徐大人首先看了眼,才将药方转入沈大人和于大人的手中。方才道:“两位大人对此有什么看法。”
于大人是最后一个看药方的,将上面的内容略微浏览了一番,才道:“以下官所见,这张药方应该先找几名大夫来辨别下真伪。”
既然是严家是被告一方,这药方自然不能让他们来看。就算严家主有这个意思,被同意的可能性还是很小。
徐大人点点头,“于大人言之有理。既然如此,就先去寻几名大夫过来。”
徐大人言罢,就吩咐两名衙役去找两名大夫过来,最好是资质颇深的那种,同样的,跟严家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