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林扉是个蠢的,不然定能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池瑜撸了下袖子,笑眯眯地给他洗脑,“既然都说了是惹了我,那么肯定得让我亲自来啊。林扉你还是太暴躁。”
林扉耷拉下脑袋,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我就是怕你继续被他那副皮囊蛊惑,你喜欢小白脸我可以给你找各种各样的,唯有他不行。”
差不多了。
信息量差不多了。
池瑜已经可以确定这是渣男前任了。
这是长了一幅单纯无辜的脸。
被如此光风霁月的人蛊惑,当年自己掉入他的圈套似乎也没那么难以理解了。
她颇为认同地点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我怎么可能是那么肤浅的人?”
林扉“哦”了一声,释然道,“也是啊,顾沉渊那样的绝色你都非要离婚……”
池瑜:“……”
她可以把这自动理解为赞扬吗?
似乎是害怕她还不长记性,林扉在她耳边灌毒鸡汤,“根据我一手掌握的八卦消息,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八个女生为他堕胎了。而且每位到现在还认为他很无辜,爱他爱得要死要活。”
最后,林扉评价道,“这里面你算是智商最高的一位了。”
“滚!”池瑜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眼瞎的时候啊。”
只不过……
这个消息蛮让她吃惊的。
明明梁亦只看脸是那么人畜无害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在他们低声交谈的时候,梁亦就站在树下。他脸上的红色褪去只余下淡淡的浅粉,身后是初升的太阳,一动不动。
静谧美好,像是一幅画。
被打断他也不恼,面色如常地站在原地等。
那段在林扉陈述里的记忆,池瑜没有经历过。她并不清楚当年自己的撕心裂肺,平心而论,旁观者的角度很难对这样的少年产生莫名的恨意。
尤其是他如此乖巧。
但基因里的好战因子由不得她放过他。
池瑜最是容不得背叛,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但这时候再发火,是不是有点降尊?
她走过去的距离不过五米,短短五秒钟,本就涉世未深的脑瓜在此时飞速的旋转,思虑最好的解决方式。
梁亦微微黯淡的眼睛在看到她过来时陡然变得明亮,甚至夹杂着些许卑微的欣喜。
如果林扉所言非虚,那他真是天生的演技派了。
随便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让人有被他深爱的错觉。
池瑜万分感谢自己刚才还记得矜持一下,不然都不好解释自己的热情。
太尴尬了。
两辈子栽在同一个人手里。
停在距离梁亦不到一米的位置,她浅笑开口,“梁亦,我不愿意与你为恶是因为你在我心里不过是过客而已。但你不会以为我还愿意接受你的热情吧?”
梁亦眼底的光又熄灭了。
就好像是雪地里卖火柴的小女孩儿下了狠心擦亮一根火柴,但风雪很快把那微弱的火苗和温暖吹散了。
他嘴唇动了下,嗫喏道:“阿瑜,我有苦衷的……”
正午八点钟的阳光已经明朗了,池瑜的脸在树下被光线照出斑驳。她眼神微眯,明明打扮的像是个半大的孩子,但开口的语气却带着浓浓的嘲讽,
“梁亦,好歹你也是我无数前任之一了,万花丛中一点绿。不会连我从来不吃回头草这点都不清楚吧。”
惹怒自己的人,池瑜下手从来都是毫不留情。
尤其是……把对方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的时候,池瑜会有种打了胜仗的欣喜感。
梁亦的嘴唇都白了,红润的面色也一点点变得煞白,他手里拎着的豆浆已然成了一个笑话,高瘦笔直的身躯站在那里有着摇摇欲坠的既视感。
干嘛呀这是。
来她面前卖惨?
池瑜不由得怀疑,自己真的喜欢过他吗?还是他真的有那个影响力让自己放弃自在的日子去选择另一种生活?
她不敢保证。
只是放到现在,她断然不会喜欢这种唯唯诺诺的男孩子。
梁亦人格的魅力绝对不足以自己为他赴汤蹈火。
可是那些尘封的事情,大概只有这个身体的主人才清楚了。
他似乎是陷入了某种绝境苦苦挣扎不出,嗓音变得凄楚,“阿瑜,我知道你怨我。可我……你能不能等等我?”
胡搅蛮缠。
烦躁就在这一瞬间燃上了池瑜的心头,她甚至顾不得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想直接吼出来,“渣男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惹人厌烦的物种。”
声音就要破口而出的时候,一只有力的臂膀把池瑜揽在怀里。
她没有回头看。
空气中有顾沉渊身上的味道。
不知怎地,池瑜自从醒过来就对他的体香特别敏感,每次他出现时只靠嗅觉就能分辨出来。
她甚至怀疑在睡着之后,这家伙有几次想要用他衬衫捂死自己。
所以她才会这样敏、感。
顾沉渊单手揽着池瑜,俯身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姿态亲昵语调爱怜,“宝贝儿,怎么也不介绍下这位朋友?”
池瑜捂着脸就要哭出来。
一想到这个词是在信誓旦旦死活看不上自己的顾沉渊嘴里吐出来的,她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金口玉言一诺千金的顾沉渊能不能不要这样难为自己。
似乎有苦味从心头弥漫上来。
池瑜尴抽了下嘴角,她可不信这只老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