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般的画面不停浮现,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只大手,在往四面八方扯,银灰色的双手,银灰色的毛发,银灰色的眼瞳。
毫无生机的银灰色,令人窒息的鱼腥味...
从黑暗中猛地睁开双眼,房间明亮的光芒将双眼刺得发疼,意识到这是在兵门竹楼的房间时,僵硬的身体才微微放松了一分。
有研磨药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药香在房间中淡淡的飘着,从中嗅出是什么药材,秦笑渊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
“喂喂喂...我已经是整个第三宫最为精研医术的人了,这还没睡醒就给我个下马威,好过分的嘞!”
秦笑渊:“......”
“重新认识一下哟,我是域无忧,之前你们见着的那个我,是我师父风长老,他就喜欢没事假扮我去各种玩,我也很苦恼就是了,他要是干了什么,我替他向你们道歉啦。”
听到这有些耳熟的语气和少年嗓音,秦笑渊不停眨着干涩刺痛的双眼,微微转头,看到域无忧笑嘻嘻地坐在桌子边,边磨药边笑道:“好厉害啊,那么重的伤,才昏睡了一个时辰就醒过来,不愧是我男神的传人!”
“我这医术,也是偶然得他一本医书指点,才能到这个水准!否则我至今恐怕都是个只会玩虫子的大傻子!”说完这话,域无忧好像想到什么,一缩脖子像个受惊的小老鼠一样慌忙打量周围:“我的天,呸呸呸,没人听到吧,这话要传到我师父耳朵里,我明年的新虫子就别想了。”
发现周围没人,才稍稍松了口气,又心虚地看了一眼还在皱眉眨眼的秦笑渊:“你可别告密,千万别啊!”
自顾自说了这么半天,发现秦笑渊似乎没什么听进去的反应,域无忧这才想起身旁椅子上放着的灰色毛团。
眨巴眨巴眼,还是放下了手里的药材,抱起毛团走到了秦笑渊旁边,有些不自在地转开了脸,抬手递到秦笑渊面前,小声道:“那个...我发现的时候,就一直一动不动,也没有感觉到心跳什么的...你,节哀啊...”
看到瑚鸦一副死透了的模样,秦笑渊习以为常叹了口气。
一动指尖才发现,之前用来拽铁链的手被包的像个熊掌,另一只手也缠了薄薄的一层。
注意到打绷带的手法,秦笑渊再度毫不留情翻了一个白眼,忍着手臂肌肉的酸痛,伸手将瑚鸦捞进了怀里。
域无忧有些诧异地看着她,秦笑渊却非常淡定,内力流动之间,瑚鸦的羽毛竟缓缓变得柔顺,而无神的双眼也渐渐恢复了光泽神态。
在域无忧震惊的目光中,瑚鸦突然像落地的皮球一样往上猛地一弹,慌乱怪叫起来:“妈呀!妈呀!!我我我...老子没死,老子没死吧!”
肥胖地身躯摇摇晃晃,踩得秦笑渊肋骨伤口一阵生疼,被秦笑渊果断一巴掌就从身上扇了下去。
“啊啊啊!笑渊宝贝儿!你没事儿!你没事儿啊啊啊!”
落地的瑚鸦似乎压根不介意自己摔成什么样,抬头看着秦笑渊,语气激动得一对鸟眼里都泛滥着眼泪。
刚刚准备振翅飞起,却被域无忧双手一捧,用抓鸡的方式提了起来,两眼放光盯着:“哇!这就是传说中的毒兽?!好...好厉害!!刚刚是死而复生吗?假的吧!!”
“你...你叫什么?!你会说话?是成精了吗?算妖怪吗?!”
瑚鸦瞪着眼,一听这话顿时就炸了毛,嘶哑着大爷腔吼道:“我成精你奶奶个腿儿啊!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放开你爷爷!”
“嘶!”
被瑚鸦的细脚爪一爪子抓破皮,域无忧慌乱放开手,低头见手上三道细细的口子,就算脸上再兴奋也绷不住,当即哭丧着脸道:“哇!好凶...好凶的嘞,主事夫人,你可不能这样啊!”
本来脸上有些幸灾乐祸,听到此话,秦笑渊眉头瞬间不自然地扭了起来,瑚鸦当即瞪着域无忧:“谁是你们主事夫人,你别给我胡说八道!!”
心有余悸看了看瑚鸦的爪子,域无忧赶紧退后一步和秦笑渊拉开距离,看了看两边,赶忙抱起一个空筛子挡在面前。
见秦笑渊好像没有要揍他的意思,域无忧这才偷偷松了口气,嘿嘿笑道:“我打有记忆的时候,就一直是凌谷大哥罩着,所以我一直自认是他的小弟,任他差遣的嘞。”
“不过呢,从以前我认识的凌谷大哥,就一直是个挺冷淡的人,也从来不会让我帮他干嘛,我自己说帮忙他都可高冷把我扔回来。”
咂了咂嘴,域无忧脸上露出了小狐狸一样的笑容:“这么些年来,他仅有的而且连续两次拜托我事情,可都是和你有关!”
“我说那么多妹子围着转都不为所动,原来是有这么一位眉目倾城的小姐姐!那可是青枫姐都没有的待遇哦~主事夫人~”
“你再乱喊,我让瑚鸦把你毁容...”
秦笑渊脸上逐渐浮现一抹威胁意味,瑚鸦语气中的不善,让域无忧头皮都有些发麻。
沉默了一刻,秦笑渊皱着眉头把脸转向了靠墙一侧,瑚鸦接着开口:“说得那么好听,不就是让你下蛊算计我...”
“哎哎哎!话可不能这么说!”
域无忧一听这话,有些急了,小步跑到秦笑渊旁边蹲下,伸手戳了戳她的“熊掌”:“凌谷大哥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想不想听啊?想听我给你复述一遍哦~”
秦笑渊却毫不客气把手往被子里一收,连脸都没有转过来,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