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宫殿内部也尽是阴暗的墨蓝色,就像凌谷苍然的袍服一样,整个大殿全凭几支烛火照亮。
随着他们的进入,身着墨蓝色袍服的侍从鱼贯而出,脚步声就如同先前的侍卫一样非常整齐,应该是域无忧所说的兵门被提拔的那半数人。
最后出去的两个侍从一人一侧,把极其厚重的殿门拉了起来。
金属殿门摩擦门轴的声音,两门碰撞的巨响在空荡的大殿里格外刺耳,仿佛震得地面都抖了抖。
殿门之厚重,仿佛让他们彻底和外界隔绝开来,也让敬岚第一次觉得墨蓝这个色调,格外冰冷阴暗。
再回头时,大殿最高处的座椅上,竟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
隐隐感受到一种极其强烈的威压,敬岚瞬间后背发凉。
这不是主动放出的气势,而是……气息中的威压?!
也就是说,光凭感知,他们甚至连这个人的丝毫气场都感受不到……
细看之下,是个鬓发发灰的老者,发髻梳的非常规整,一丝多余的头发都没有露在外边,生得一张方形脸,白眉浓密微竖,双目圆瞪,颇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集这两者于一身的人,不是一个大户人家脾气不好的天生怒脸太爷爷,就只会是一个高人,高到以他们的高度,连仰望都看不见的高人!
显然,敬岚绝不会认为第三宫的宫主,会是前者。
老者没有任何神情,只是目光下视,紧盯着凌谷苍然。
凌谷苍然和青枫两人即刻便是跪下,朝老者行了一个大礼,每一个动作乃至话语的同步都丝毫没有偏差:“参见宫主。”
在两人之后,洛秋秋也迅速跪了下来,行了一个和两人不同的礼,敬岚三人也赶紧学着她的样子一起跪了下去:“参见宫主!”
唯有秦笑渊悠然站在凌谷苍然旁边,低头百无聊赖伸着指头看手套,站姿都很随便。
抬头一眼就瞥见老者沉了一丝的目光,洛秋秋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裙。
谁知道秦笑渊却低头,瑚鸦疑惑道:“干嘛?我又不是绝异天宫人,跪天跪地跪父母,干嘛要跪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头?”
听得此话,洛秋秋瞬间别说继续,连头都不敢抬了,敬岚想了想,觉得似乎有道理,可好像她这举动,可能会惹大麻烦……
沉寂持续了很久,老者低沉的嗓音才从座椅传来:“起来。”
听得如此指令几人才赶紧站了起来,抬头看向老者,只见他怒目圆瞪,紧盯着凌谷苍然:“孽徒,你还敢回来!”
青枫的神情一瞬间紧张起来,可凌谷苍然却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身上漠然的气质已经被刻意地掩饰起来,凌谷苍然没有任何停顿,又行了一礼:“弟子知罪,请师父责罚。”
“知罪?责罚?”老者语气又重了几分:“你倒是说说,你私自离开本部不知所踪,私自下令撤军,私自把这种东西带回绝异天宫,该当何罪?!”
看到他的指尖指着秦笑渊,敬岚心头隐隐有些不舒服。
称她为“这种东西”,于人情于礼数,似乎都是很不好的话,况且秦笑渊还是来为他治病的医者……
凌谷苍然沉默了一瞬,青枫却瞬间上前一步,一抱拳就低头道:“回师父!此次师兄之举,青枫认为皆是正确指令,私自离宫也为师父带回了医者,请师父……啊!”
话还没说完,老者骤然就抓起一个花瓶径直砸向青枫:“我让你说话了吗?!”
青枫惊呼一声,赶紧身形一闪避开,看见地上的花瓶摔得粉碎,青枫瞬间就赶紧跪下:“师父息怒!”
“哼!知错?!”老者似乎已经怒极,言语间都尽是喝骂:“我还没问你的罪呢!帮这孽徒掩盖身份混在队伍里出去,翅膀硬了?!你可知,现在你们都还能站在这里,是因为风声,比你们的脚步恰慢三分!!”
“师父……师父息怒!”青枫头紧紧贴着地面,语气都有些发颤:“青枫知错了……”
“给我现在就滚去兵门铸剑房磨剑反省!”老者抬头就一指殿侧面的通道:“磨锋百把旧剑才准出来!”
青枫有些犹豫看了一眼凌谷苍然,这才又磕了一个头:“谢师父恕罪!”
说着才脸色紧张起身,又看了凌谷苍然一眼,在老者怒极的面色之下,终是一言不敢发,低着头抬步朝侧面通道走了过去。
老者把目光重新转回了凌谷苍然,凌谷苍然抱拳行了一礼才开口道:“师父,弟子愿受任何责罚,但在此之前,请师父让阿瑚姑娘一探伤情,继行医治。”
“孽徒!我何须你来治?!”
不料,老者竟怒喝一声,一手就抓起身旁用作装饰的巨大铜瓶,气势微现便以极快速度朝凌谷苍然飞了过来。
敬岚眼瞳微缩,这等速度力量,任何人挨上恐怕都至少伤筋动骨!
本以为凌谷苍然会像青枫一般马上避开,谁知道铜瓶将至的一刻,他竟然闭上双眼仍旧一动不动,俨然一副准备硬挨这一铜瓶的态度!!
搞什么?!
“躲开啊!!”
敬岚脸色当即变了,可发现的时间已经让敬岚连拔剑都来不及,情急之下仅够一掌硬推在铜瓶的侧面,将之轨迹击偏两分!
“不要!!!”
青枫的尖叫声后,紧接着就是一声砸在人体之上的巨大闷响声!
然而,铜瓶落地之时,所有人乃至于老者的神情都变成了震撼。
因为那铜瓶并没有命中凌谷苍然,而是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