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杨宅,偏僻的院落中,树木青葱,又有花草点缀,一片盎然春意,少女静立树下,罗衫白裙,面罩青纱,纤纤玉手翘立,逗引三两只蝴蝶,围绕飞舞,又有气息在指间流转,牵引蝴蝶难以飞离,若笼中之鸟,任人逗弄。是时阳光轻洒,青木红花,彩蝶少女,曼妙如画,令人不忍打破这静谧美好的氛围。又有黑裙少女侍立一旁,见得少女美妙身姿,赞叹道,“少尊神盈气足,身融天地,比起那十大宗师,也是不遑多让!”
少女恍若未闻,依旧背向女子,却有清灵的声音传来,“莫要妄言,虽然我神教隐而不发,十大之名,却不是虚言,五使之中,东君当入其列,云中君或可一争,至于我等,多有不如!”
“少尊过谦了!”黑衣男子从前院进来,对少女拱手道,“那姚苌也曾入十大,我见也不过如此!”
少女却不回答,只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幸不辱命!”男子肯定道,“属下已留下线索,想来那两个人小子应该不难发现!”
“那就好!八派的人,可不会是草包!”少女喜道,
“嘻嘻!有些能力更好,正好让他们给咱们集成这阴阳秘术,少尊以逸待劳,以成大计!”黑裙少女也是欢喜道。
三人回得府衙面见严清臣,细说了锁魂法,调整计划以应。严清臣凝眉道,“虽说以死囚为饵,但按玄明贤侄的说法,这锁魂法涉及魂灵,狠毒非常,魂飞魄散,未免过于残忍!”
“‘有舍方有得’,这不是严叔你说的吗?”柳七插口道,“再说了,这几个经年死囚,生不如死,这书生也去问过,都是亡命之徒,也不在乎这一刀!”
“此法精要也在此处,血为韵,魂为弦,乃是截取血中之魂,以阴阳煞气,孕养血魂戾气,故而每次采集,不仅仅是阴阳煞气,同时也要采集血中精魂,所以咱们这饵,便是要抽取血中之魂,以煞气填充,届时血魂不足,煞气冲撞,想来以少司命宗师之力,也讨不得好!”玄明解释道。
四人又叙说了些借力之事,荀谨仁连夜招来县丞、主簿等人更改计划,又嘱咐些肃清之事,确保天衣无缝。
第二日,街市之上,谣言便起,先是三五闲人,咬咬耳根。
“听说了吗?昨晚府牢里可出了大事了!”
“什么大事?我咋没听说?”
“嘿,这事儿可玄乎?听说昨晚府牢里火光冲天,却是一阵阵寒气往外冒,那几个经年的死囚,都暴毙了!”
“这么邪乎?怕是这些人坏到骨里,老天爷也看不过眼,降的天罚哟!”
“谁说不是呢,那些死囚,一个个烧得焦黑,血肉却又冻住,面目全非,可吓人了!”
“嘿,说的有头有尾的,咋的,你亲眼所见啊?”
“咋不是?我没见着,咱隔壁李牢头可是亲眼所见呐!”
“说的玄乎,还不知道怎样呢!”
“嘿,不信可以去看呐,今早县尊大人便把人都遣散了,现在那地儿被那些差老爷围着,动静大着呢!”
……
这小城之中,承平无事,这消息传起来最为迅速,不多时便是全城皆知。
杨宅院落当中,杨金安听得仆人禀报,赶紧跑到后院向少女叙说。
“浑身焦黑,血肉冻住?嘿嘿,这小县令倒是好决断,阴阳煞气冲体,倒是下得去狠手。”黑衣男子嘿然道,
“看来人家是下饵了,就等着咱们这鱼儿咬钩。”少女轻声道,语气中藏不住笑意。
“少尊不急,”黑裙女子出声劝阻,“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咱们此去,虽是顺势而为,也有火中取栗之嫌,咱们晾他一晾,一则避其锋芒,二则等待姚苌归来,携两大宗师之威,毕其功于一役!”
男子刚要说话,少女却点点头道,“真儿此言有理,而且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姚苌那边,还有些牵连,殿下想要收服姚苌,还得以此事点缀。”
男子沉吟半晌道,“事关重大,这锁魂咒法却容不得差错,今夜且容属下前去探查一番!”
黑裙少女叹道,“这十二道阴阳血魂煞气采集不易,的确不容差错,不怕他动手脚,就怕他毁去机要,一拍两散倒是不好,罗你去探查一番也好,只是不要妄动,失了机巧!”
少女也看向男子点点头,男子拱手而退,霎时间周身涌起黑雾,黑雾一涌而散,男子也随之不见身影。
这黑石府牢并不在府衙之中,而是在城西之地,小城承平日久,府牢也空荡无人,平日里有个鸡鸣狗盗之徒,三五日,个把月,也就放出去了,只有几个经年死囚,常住于此,往日都是些穷凶极恶的亡命徒,经年日久,也没了生气。府牢黑墙黑瓦,墙高三丈,厚有三尺余,精钢铁门,断龙条石,一应俱全,皆是为这江湖之士准备的,虽是小城府牢,寻常的江湖三流之士,便有百十人,一时间也难破开。
荀谨仁带着三班捕快,里三层外三层将这小小府牢围得水泄不通,又带着几个捕快,假意入内查看。府内树木萧瑟,草色枯黄,残枝败叶,一片凌乱。荀谨仁暗自点头,这造假也颇得模样,看来这几位县丞、主簿也是用了功夫的。院内黑牢如同土堡,倾斜向下,所有的牢房均半掩在地下,四面均用米浆浇筑,又有天工城特产的灰浆包裹,坚逾精钢,牢固异常。府内精钢铁门大开,荀谨仁带人鱼贯而入,正见着柳七、玄明二人守在三具焦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