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猛烈的咆哮瞬间传遍了整个船只,所有的士兵瞬间从那种慵懒的状态中跳出来,快速地跑动和高效的行进令船队立马切换到对战状态。下一刻,密集的呼啸声中前方的空中传来,无数支和大汉手中的木棍一模一样的长箭仿佛雨点一般倾泻而来。硕大的箭头撕裂空气发出呜呜的呼啸声,粗大的箭身微微颤抖,好似入水的泥鳅一般猛烈地向船身钻去。
“列阵!”大汉呼喊着抽出腰刀冲了出去,一支支长箭仿佛天外坠落的流星,猛烈地砸在船身上,与船头和侧身的铁皮擦出一溜溜四散的火星。纯木质的甲板就没有这么好运了,旋转的箭头破开油漆和胶质,轻易地伸出三尺有余。在大汉的命令下,一张张宽大的盾牌好似鱼鳞一般被铺陈在甲板之上,将来势迅猛的长箭格挡开来。只是那猛烈的力道却毫无阻滞地传导到握住盾牌的手里,几乎一瞬之间,便有数面盾牌被轻易地压了下去,强劲的力道轻易地震断士兵的臂骨,被长箭顶住的盾牌就像巨人的大手,将武功低微的士兵按在地上摩擦。
外面的动静早已惊动了舱室内的众人,几名校尉一直在后面的船只中坐镇指挥,旗舰上除了飞身出去的大汉陆博,便只有那名稍显矮小的校尉杨青和霍长天。玄涛和柳七赶出来的时候,大汉已然飞身半空,一柄钢刀在他手中好似盛放的秋菊,每一枚细碎的花瓣都是一道刀光,层层叠叠上下交错,将射过来的长箭一一反弹出去落在海中。
噌!霍长天来到船头,迎着漫天并不算密集的箭雨随手一捞,赫然擒下一支箭来,他眼中寒光闪烁,恶狠狠地念道,“护舰弩!好!很好!”说着随手一抖,劲力迸发,那碗口粗细,丈许来长的长箭竟被他崩得寸寸碎裂,变成一蓬木屑飘落海中。那木屑中飘摇着有一张纸条,被旁边的杨青一把抄在手中,瞧了瞧,神情略有变化,随即恭敬地递给霍长天。只见纸上写着,“君为客,我为主,昨夜鸣雷为号,今晨略备薄礼,望将军笑纳!”,下面落款是“司徒杰敬上”。
霍长天将纸团一搓,遥望天边。此时天色尚暗,远处隐隐绰绰可见几条战船横陈,那些箭雨正是从此处而来。他将纸团揉成碎屑,冷道,“好一个司徒杰!你敢在此处等我,我还怕你不成!杨青!”
“属下在!”杨青猿臂蜂腰,背着一张漆黑的大弓,不知何时已经将弓弦安上,立在一旁答道。
霍长天头也不回,肃穆道,“带青锋曲乘逆风舟,给他们还个礼!”
“是!”杨青领了命,快速地跑到船尾调度,不一会儿,便有一队近百人,三人一组,乘着一种两条狭长的并行舟身,挂一面活动的三角风帆的小舟,向着司徒杰的船队行去。这边的舰队仍旧有条不紊地向前行进,如潮的箭雨带来的损伤对于霍长天来说仅仅是九牛一毛,他像所有的铁血军人一样,对细微的伤亡不屑一顾,冷静地矗立船头,一个又一个命令连续地发了下去,整个舰队好似一条吞舟的巨鱼一般苏醒了过来,迸发出磅礴的力量。
在玄涛和柳七略显呆滞的目光中,一只只逆风舟仿佛一条条跃出海面的旗鱼,以超出想象的速度向司徒杰的船队冲去。那小舟十分不起眼,起初的速度也十分普通,只是小舟的速度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不断加快,不一会儿便赶上了舰队,仅仅片刻之间便冲了出去。一只只小舟就仿佛射出去的利箭,在杨青的带领下直冲前方。
天色渐渐亮起,一轮红日跃出海面,司徒杰的船队也清晰地出现在霍长天面前,方才射出箭雨的船队只是一小部分,绵延数里的船队横在面前一字排开,呈包围之势向舰队迎来。霍长天的舰队像一只慵懒的独角鲸,而司徒杰的船队就像一张撒开了的巨网,而杨青带领冲锋的队伍就是鲸鱼的独角,直冲这张大网的正中央。
呜咽的号角从霍长天所在的旗舰响起,舰队连接的锁链被打开,仿佛腾空而起的鲲鹏抖开垂天的云翼,精钢打造的战船从旗舰身后涌出来向两边排开。霍长天一声令下,展开的舰队再次加速向前方撞去。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杨青的青锋曲已经到了司徒杰船队的半里之外,轻巧的小舟快速地在海上划出一道道弧线,在弧线的最顶端,一蓬蓬箭雨好似巨鲸喷出的水柱,一下下从小舟上固定的蜂巢弩上涌出来。最前端,有一支箭格外显眼,独有的箭头闪烁着幽碧的光芒,上面包裹的真气令它以一马当先的气势从箭群中脱颖而出,旋转的箭尖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一蓬伞状的白色雾气在箭头的顶端打开。一条微微闪光的银线瞬间从杨青的手中连接到司徒杰战船的悬旗的位置。
箭并不显特殊,三尺长,不到一指粗细,震撼的呼啸声和搅动的云气却惊心动魄,一声尖锐的枭鸣刚刚在众人耳边炸响,桅杆顶端的战旗已经犹如烟花一般轰然炸开。人头粗细的桅杆顶端竟然被这细小的一支箭直接射炸,顶端残破的战旗飘飘荡荡,轻轻地落在海水当中,格外刺眼。
司徒杰的战船上,一众山王面面相觑,司徒杰一张脸上沉得几乎滴下水来。眼中的寒光若有实质一般狠狠地射向远方。他恶狠狠地狞笑道,“各山快速就位!把新回来的家伙都拿出来,给我们霍将军好好表演表演!”
“是!”众山王领了命令,乘着小舟分散各处。在战船的指挥下,整个包围网好似猎人的口袋,猛然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