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奔上狼山的担架上,看不见伤员的情况,都被厚厚的棉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留下了鼻子和嘴巴在呼吸;
战士抬着的担架一个接着一个,疲惫而匆匆地奔上了狼山,直接冲医疗队而去!在担架经过的路上,滴落着一滴滴献血;落进雪地,融化饿了冰雪,然后变成了红色的冰渣子!
“咣、咣咣……李大夫,有重伤员到了!”敲门声很急促,显示着护士的心情;
至于来报信的覃才,现在正瘫软在医疗队的门口,他已经累瘫了!
李安泰匆匆地穿着白大褂,用手揉了揉脸,努力地让自己的状态好起来;
“就来!摔的?”
“不知道!伤员正在往山上抬!”
最近的训练让李安泰没那么闲了,这几天伤兵营基本上都是吊着胳膊,包着脑袋的伤兵;这种情况基本上都不用李安泰出手,护士今天直接来找他;李安泰知道,肯定是真的有重伤员到了!
“赶紧准备器械,所有的大夫,护士全员上岗!准备干活!”李安泰终于出了门,对着门外的护士说道;
护士进了手术室,在准备手术用的东西;四个大夫已经在等待了,医疗队的门口,终于出现了担架的身影;一个、两个……当李安泰数到第五个的时候,不数了;因为他知道一次弄不过来;必须要排伤情了!
“截肢!先放一边!”李安泰掀起第一个担架的棉衣,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腿,摇着头做出了判罚!
“昏迷?准备手术!”
第二个担架上的弟兄还有生命体征,肚子上有一个血窟窿;
“这个不行了,抬走;”
“别拆了,赶紧缠起来;失血太多,让二号血型的弟兄集合,准备抽血!”
护士扒开又冷又黏的军装,伤员身上的绷带已经被血浸泡得没有一丝白色,到处都是绷带,横向的,纵向的,缠贴的,绑缚的;护士正在拆,一个医生看了一眼,冷冷的说道;
这种伤员哪怕不是致命伤,可是这个天气失血过多,手术台都下不了;必须要让弟兄们来抽血,刀子劫掠小涧的运气不错,弄到了验血器材,狼山的每个弟兄们都被编了号,因为他们自己是在记不住a、b、o这些符号代表什么!大夫说的二号血型,实际上就是ab型;狼山没办法制造血浆,只有现用现从弟兄们身上抽;
“准备好了,可以手术了!”护士奔跑出来,报告李安泰;
手术室里面已经生了几盆火,器械摆放在一边,年轻庄户充当的护工紧张的等待着召唤!
这次的伤员很多,超过十个弟兄们被送了过来;刀子带领的大队人马还在跋涉中,他们携带着弟兄们拿命换来的物资!四百多匹马的马背上放满了,就连弟兄们的肩膀上都扛着鬼子的弹药箱!
回来的弟兄们没有笑声,没有大收获之后应该有的高兴;一个个耷拉着脸,甚至很多弟兄还用不挑缠着手臂、包着头!
终于到了狼山,留守的守备连早就等着迎接;可是看着回来的队伍,所有人都有点懵;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队部外面的训练场上摆着几具尸体,是弟兄们带回来的;刀子一脸阴沉的坐在大队部!这次扒火车,狼山损失惨重;鬼子在车厢里面有准备,弟兄们上车之后就经历了激烈的交火;依靠着驳壳枪的近战优势,弟兄们拿下了很多车厢;可是伤亡也很大!
扒车的时候伤了两个,进入车厢的时候死了两个,伤了三个;最可恨的时候,回来经过陈集的时候,还被那里的鬼子小队和伪军阻击了;凭借着侦查排和警卫连的掩护,队伍进入原野绕了回来;可是也付出了伤亡十多人的代价,这还不算能自己走回来的轻伤员!
“让弟兄们赶紧去炊事班吃顿热饭,吃完了直接去休息;医疗队那边结果出来了告诉我!”
刀子坐在大队部,没喝放在桌上的热水;他现在只想知道这次死了多少弟兄,对于带回来的那些物资,他已经没有兴趣知道了;这些东西毕竟是弟兄们拿命换回来的!
叶山满眼血丝,一身湿泞;立正敬礼之后,转身离开;
就这么坐在大堂里,熊熊燃烧的火焰无法剿灭刀子心中的悲凉;窗外静悄悄的,没有风,也没有飘雪。
“咋了?热水都给你准备好了,怎么在这里坐着;赶紧去洗洗,换身干衣服!”张秋艳撩开门帘,走了进来;
“死了好多弟兄,伤了一堆!不值的啊!”刀子叹息着,
“碰到鬼子了?那不正常吗?”张秋艳说道,
“这一次是我们自己找的,本来没有必要去的;都是我啊!”刀子有点自责,
在刀子的心中,每一个弟兄们的死亡都会让他心痛,这才是刀子不想主动出击找鬼子麻烦的原因;当然,鬼子打上门来不一样,那种情况下不管怎么办,都会有人死亡,刀子的心里负担要稍微好一些!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没人会怪你!进了狼山,他们都会有这种准备;你不必这么自责!要是没有你,这里的大部分人恐怕都没有活路;是你带着他们活了下来,你应该感到自豪!”张秋艳劝解着刀子,
刀子摆摆手,让张秋艳不要说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告诉你,你要当爹了;赵雪怀上了!”张秋艳笑着说道,
“怀上了?我的?”刀子带着疑惑问道,
“怀上了,应该有一个多月了;不是你的是谁的?”张秋艳点着头,有点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