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泽卿看着日渐憔悴的闵殇,心底却已没有了半点心疼,面上的笑容更没有出现在眼底,她在等着,等着闵殇将她所有的阻碍都除去,等到那一天,她就可以杀了闵殇,自己做主宰。
反正最近雷泽卿听御医说,闵殇的身子骨也撑不了多久了,早则一年,晚则三年,再加上如今闵殇膝下无子,后宫又全在她的掌控中,到时她一定能借助雷泽家的势力把控朝政,成为像雷泽玥那样当家作主的女君。
不过在此之前,戏还是得演好,雷泽卿匆匆走到了闵殇的跟前,笑脸想迎,伸手欲取下闵殇身后的披风,问到:“陛下今夜不是朝事繁忙,怎的又过来了?”
话音未落,闵殇突然握住雷泽卿的手,摇了摇头,满脸宠溺道:“朕累了,想来你这里歇歇,看着外面的那些朝臣,那些个奏折,烦人。”
雷泽卿听到闵殇如此说,便道:“也是臣妾愚钝,不能为陛下分忧,否则还可以替陛下看看那些个奏折有多讨人厌。”
听雷泽卿提起她想干政,闵殇非但没有呵斥,反而若有所思道:“既然卿儿想帮朕,那日后朕就令人把奏折全送到你屋里来,顺道下令,日后你可以随时进入御书房。”
雷泽卿闻之,手指忽然一抖,她虽然的确有心插手,但是没想到她随口一提,闵殇就答应了,莫不是真的已经病入膏肓,糊涂了?
思来想去,雷泽卿还是不敢一口答应,忙推了推闵殇的肩膀,道:“陛下竟捉弄臣妾,臣妾哪里会这些,再说了,这要是给大臣们知道了,还不痛斥臣妾,说臣妾的不是,那许大人不是最恨臣妾吗?正找不到理为难臣妾呢。”
闵殇见雷泽卿如此抱怨,安慰地抚了抚雷泽卿的手,不屑道:“他也不过几日的性命了,你何必担忧,你就尽管放心参政吧,有朕说了算。对了,说起来,王后她如何了?”
自从许王后偷出兵符后,雷泽卿便告发了许王后的作为,如今许王后已经被通过闵殇的认可,由雷泽卿瞒着宫中之人,严密监管起来了。
虽说难得听闵殇提起王后,雷泽卿心底到底还是一阵不痛快,她也说不出哪里心烦,就是觉得闵殇大约对许王后还有一丝情分,不满起来:“她好吃好喝的在冷宫呢,臣妾可不敢怠慢,万一对她不好,日后陛下突然想她了,到责怪臣妾。”
雷泽卿兴许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的话语中含着一丝醋意,就好像那藏在心底的深锁,不经意地被打开了一道口子。
这样的表现落到闵殇眼中,却在他平静的眸眼下闪过了一抹欣喜,转眼即逝,随后叹了口气道:“她毕竟是朕的发妻,好了,带朕去看看她吧。”
听闵殇如此说,雷泽卿也不好再计较过多,否则万一反惹恼了闵殇,自己可不讨好,于是点了个头带闵殇去了。
不需一刻,雷泽卿就带着闵殇来到了关押许王后的冷宫,为了避免许王后与外界联络,周围都有总兵把守,只不过里屋却尽量减少了许王后的下人,只留有两个婢女在身旁伺候。
如今的许王后,还真是一别三日,不同以往,初春的寒意还未过去,许王后却没有身着棉袄,只穿着单薄的衣裳跪在地上,这一幕宛如一个月前的雷泽卿,让人见之不得不感叹命运多舛。
只是这一回,闵殇对她,却没有当初对雷泽卿那番疼惜,看着她身着淡红纱衣跪在地上,却没有想着取下披风给她披上,只半蹲下来,连伸手的意思都没有,半响才道:“起来吧,朕也不必问你,为何要替你父杀朕了,如今只有一句话给你…”
话音未落,许王后听着闵殇的话,站起了身,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事到如今,闵殇还能来看她,已经让她足以心满意足了,然而在听到闵殇下一句话后,许王后又再次跌坐在了地上。
只听闵殇一字一句,不知包含着什么样的情绪说到:“愿你来世不要再遇到朕了…”话音一落,闵殇挥了挥手,让跟随者的侍卫走上前来,道,“来人,上毒酒。”
什么!雷泽卿一惊,她虽然一直想要许王后死,但是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死法,这样死的话,太便宜许王后了,而闵殇根本来之前都没有与她打声招呼,就带人拿来了毒酒。
雷泽卿毕竟没有经历过大场面的争斗,遇到突然事件并不稳重,一失声就叫到:“陛下,且慢!”
听到雷泽卿的阻拦,闵殇眼中滑过了一丝不解,随后却突然似乎明白了,叹了口气,将毒酒交给了雷泽卿,道:“朕知道你与王后姐妹一场,既然如此,你送她最后一层吧,朕先走了。”
说着,闵殇便准备转身离开,而离开之时,看了一眼地上蹲坐着已经失魂落魄的许王后,不知不觉又补充了一句:“不要让她走得太痛苦。”
雷泽卿微微一愣,望着闵殇离开的背影,稍显无力,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觉得闵殇心里清楚,她想报复王后,想在王后临死之前再折磨王后一下,所以才将赐毒酒之事交给了她,他对她的所作所为就好像是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院门外,雷泽卿还有些不放心地招呼出了一名风菱派给她,暗中保护她安全的御妖宗修士,道:“你去看看,陛下到底走了没?”
说完,那名暗中隐藏的修士卷起了一阵风,就好像只是个黑影一样,匆匆去了,又匆匆回来,答道:“走了。”
这时,雷泽卿才完全放下心来